“她？”刘帅在病房看着浩宁，脸已经红成灯笼状，却仍旧嘴硬，“你别胡说！她可是我老师的外孙女！”

“你这逻辑不通的话就证明你现在已经全乱了，外孙女怎么了？亲孙女你也能泡啊？只要不是你师娘，你爱找谁找谁。”浩宁得意的看着刘帅，然后对周源笑着说，“你是没看到他刚才看小文的眼神，恨不得马上贴上去不分开一样。哈哈哈——”

“我说，你够了啊，”灯笼扭头看着浩宁，这架势感觉快要自燃了，“到底还办不办正事儿？”

“转移话题是吧？”浩宁不管灯笼的顾左右而言他，笑了两声平静了下来，转头问一直装作看手机其实一直听八卦的启立，“启立，别装了，我们要问你几个事儿。”

“什么事儿？”启立听到后脸一红，立刻坐起来，放下手机，一双大眼睛炯炯的看着浩宁，倒把浩宁看得不好意思，“我能出院了？”

“这个……一会儿再说，”浩宁和刘帅对视了一眼，再看了看周源，周源没有说话，还是一直看着启立，“你仔细把你昨晚上怎么晕倒在厕所的情形说一遍给我们听。”

“啊？这事情啊……”启立听到浩宁这么说，立刻换了一副愁眉苦脸：“我都说了无数次了，我昨晚上走进厕所，正在玩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倒了，醒来了之后就在医院了。”

“这么简单？”浩宁沉吟道，刘帅也愣住，他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

“你在说谎。”周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三个人同时问周源，不同的是，浩宁和刘帅是惊讶，启立是紧张。

“我说，你在说谎。”周源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在说谎？！”启立稍微有些激动，刘帅是他的领导，启立说话不敢放肆，浩宁平时由于工作原因比较会做人，但周源最近表现很奇怪，和启立也没有太多接触，所以启立说话就不太客气了。

“凭什么？”周源顿了顿，仿佛忍住了什么，继续说道，“凭什么并不重要，判断语言的真与假，我比你在行。”

浩宁有些疑惑的看着周源，现在的周源和刚才那个被碰瓷女骗的一愣一愣的周源仿佛是两个人，刚才那么简单的骗术都看不穿，现在却非常笃定启立在说谎。不过浩宁并没有打算现在追究这些，不动声色的听两人对话。

“启立，”刘帅看出启立面色有异，立刻知道中间有隐情，“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帅哥……”启立有些难为情的转头看着刘帅，欲言又止。

“你并不想说谎，对吗？”周源看着启立。

浩宁看着周源，得，又是一个全身“发光”的圈神在说话，耀眼的简直看不见启立了：“只不过你有些难言之隐，你是担心说出来之后的结果……”

“你……”启立睁大眼睛看着周源，但是并没有反驳，许久之后放下手机，低着头说，“我是怕我说了之后你们再拉我去看精神病科……”

“有门！”刘帅兴奋的看了浩宁一眼，连忙上前坐在病床上，搭着启立的肩膀：“我说，你想啥呢，都是兄弟，你就算说你要成仙了，我们都不会说什么。”

看着刘帅笑眯眯的引诱启立说实话的样子，浩宁不由得感叹这刘帅只要没有美色引诱，没有关心之人的生死大事，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不知怎么，越看刘帅越像引诱小盆友干坏事的大尾巴狼。

果然，启立感激的看了刘帅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帅哥，实际上，我感觉我昨晚，上了两次厕所。”

“两次？”刘帅下意识的问道。

“感觉？”浩宁却在心里念叨这个词，看看周源，周源却在点头。

“是的，”话匣子一打开，启立也收不住了，继续说道，“昨天在厕所里看小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好像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个梦……”

“什么梦？”刘帅紧跟着问道。

“我梦到……”启立有些难为情，挠挠头，“我梦到我成了一位功夫很高的大侠，然后在一家酒馆里发现酒保欺负人，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个黑店！于是我就除恶扬善，最后把酒馆都给砸了。”

“你确实把酒馆给砸了……”浩宁白了启立一眼，小声嘀咕，刘帅却瞪了浩宁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不过最后天妒英才，竟然出现了一个武功更厉害的坏蛋，这个人面相丑陋，极其凶狠，据说是武林中的败类，最喜欢强奸小女孩和老太婆，最后用他偷学的一招‘一阳指’击中了我，”启立没有看到浩宁的微表情，继续回忆着，浩宁听到“老太婆”时忍不住要站起来，还是被刘帅眼神制止住了。

启立继续说道：“我当然好汉不吃眼前亏了，于是连忙在众人的支持下成功撤退，然后又回到了厕所，随后的事情，我就真的不记得了。”

“你说谎！”浩宁见启立说完，忍不住站起来辩驳，“怎么你是正面人物，对方还成武林败类了？我——那人什么时候强奸过老太婆？”

“那就是只强奸过小女孩了？”启立一愣，连忙问道。

“我——反正你说谎……”浩宁反应过来启立抓住了自己语病，被噎的没话说，刘帅在旁边吃吃的笑，心想浩宁你也有斗嘴输的时候。

“我没有！”启立眼睛看着浩宁。

“他没有。”周源也看着启立，摇摇头却非常肯定的说。

“你有病啊，怎么和他是一伙的？”浩宁看着周源，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忘了昨晚上是谁……”

“你别急啊，”周源看着浩宁，笑了笑，“我只是说他没说谎，但没说这事情是真的啊。”

“嗯？”周源这话倒把几人弄糊涂了，周源想了想也发现自己说的有些不清楚，于是说道：“人总会以自己做的事情为标杆来判断其他事情，当你锚定自己是善的时候，自然会扭曲其他事情的善恶了。就好像——”周源挠挠头，“就好像你看《还珠格格》，明明小燕子是一个冒领国家领导人子女的女骗子，皇后做的是担心夫君受骗国有财产流失的正义举动，却因为主角是小燕子，你们都希望小燕子得胜，皇后受处罚不是么？”

“呃……”浩宁和刘帅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周源会举这样的骨骼清奇的例子。

“所以啊，”周源笑呵呵指着启立，“启立所说的，就是他心中对昨晚的客观事件在他心中的投射，当他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时候，自然有办法在头脑中扭曲别人的善恶，况且，你们没听他说吗，那时候，他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