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恍惚之间那个重感冒的人在离开之前仿佛对自己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又好像根本没理自己，觉得有些奇怪，有些熟悉又哪里仿佛想不通，于是问浩宁：“那人是谁？病那么重脾气还那么大？也不怕把自己气死？”。

浩宁看了看周源，那辆“玛莎拉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摩拜单车，被周源放在路边。

“我去……你和观自在有仇吗？自己之前就骂人家‘一世无夫’，现在又这么说他？”浩宁心里暗暗想着，想起来周源只是听自己和刘帅讲过观自在的事情，但从未见过本尊，于是答道：“张驰航，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个，观自在。”

“什么，他就是观自在？观自在怎么成了个病秧子——”周源听到之后正准备惊讶，浩宁连忙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启立吧。”

两人东问西问，才找到了启立的病房。来到门口，浩宁隐约感觉这个病房比较特别，但是具体哪里独特，却说不上来。进门后，发现启立正躺在床上，脚上手上胸口绑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电线，连接着不同的仪器，浩宁曾经在电视剧中看过类似的电线，但出现的场景基本是病人完全昏迷或者静静的躺在床上做检测，这位仁兄倒好，一边手上连着这些线，一边躺着看手机，由于线比较多，部分线比较短手不方便抬起，启立不得不在床上弯着腰看，活像一只大龙虾。

见浩宁和周源进来，大龙虾开心的弹了起来，差点扯到仪器，护住仪器之后对两人打招呼：“你们来了啊，别客气，快坐快坐！”说着就招呼两个人在病房里坐着，这劲头跟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似的。

“恩，呵呵，不客气，不客气。”两人尴尬的笑着，浩宁心想着启立心还真大，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爱插话被刘帅数落却转头就忘的小伙子。

“我说，感觉怎么样？”浩宁试探着问了问，仍旧没有主动提出昨晚的事情，毕竟昨晚上暴打餐厅的那人，虽然长得很像启立，但启立哪里有那个神情和武功啊，明显不是面前这个毫无心机脑筋大条的小伙子。周源却没说话，一直眯着眼睛看启立。

“我感觉可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启立拿着手里的手机摆了摆，浩宁看得清楚，不是游戏，是在看小说，说完之后启立又苦着脸，“但是这里的医生不让我走，还把我从普通病房移到了这里——”说着启立朝着门外努努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人都没几个。”

怪不得！浩宁恍然大悟，总觉得这里比较奇怪，一般的病房，门外总有家属或者来回走动的病人，但是启立在的这一层，虽然有护士来往，但是根本看不到家属。浩宁想起来刚才问启立病房的时候医护人员的眼神，直后悔没有多问两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不能走呢？”浩宁看了看门外，决定还是从启立这里问问看。

“不知道，”启立也有些迷糊，“我听他们说，我的状况有些特殊，最好等一个什么教授来看看我的情况，那个教授姓，哎？姓什么来着？”

“是不是姓陈？”门开了，刘帅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启立。

“哎，对对对，是陈教授——”启立见刘帅走了进来，乐了出来，“帅哥你真厉害，连这个都猜得到！”

“我猜你妈个X！”刘帅一脸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瞪着启立，这回不仅启立，连浩宁都奇怪了起来：明明刘帅早晨听到启立晕倒了那么关心，现在启立身体好了，他怎么好像更加生气？

浩宁还没来得及问，刘帅就作势要上前扇启立耳光：“我让你乱搞，我让你乱搞！”

浩宁从未没见过刘帅这个样子对同事，连忙把刘帅拦住，“哎哎哎，我说有话好说好说，你这样子是干嘛？”

周源正沉默不语的看着启立，见刘帅突然发疯连忙也过来拦着，谁知被刘帅一把推开：“都是你带的好头！”

“恩？”周源也愣住了，带什么头？这刘帅一进门就跟疯了一样，见谁骂谁，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刘帅推开周源之后心里仍不解恨，上前就要抓周源的领子，浩宁见这样不行，右手一带把刘帅拂开，右脚轻轻的踢向身边的凳子，那凳子没有翻到，而是直直的移向前方，刘帅稍微一踉跄，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就要倒地，正好凳子移了过来，刘帅一屁股的坐在了那把凳子上，启立见浩宁使了这一手，正要叫好，突然想起面前这位被同事“收拾”的人正是自己的领导，不论怎样也不光彩，同时自己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是不要声张的好，于是紧闭嘴巴，倒是把自己憋了个够呛。

“我说，”浩宁见这样几番折腾，刘帅稍微冷静了些，“你这样发火也不是个办法，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刘帅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摸着自己的光头不说话，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看着浩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知道这一层病房，都是什么病人吗？”

“不知道。”浩宁没想到是这个开头，只好老实回答，“只是好像不是普通病房。”

“半个多月前，一架飞机从S市飞往长安，其中里面就包括富豪王董的儿子。”刘帅没有回答浩宁的问题，却说了另外一件事情，“这架飞机在空中进入了暴风雨雷层，那暴风雨雷云密布，奇怪的是，原本颠簸不已的飞机却在进入云层深处之后飞行平稳，最终安然无恙的从云层穿过，据里面的乘客所说，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条龙，甚至看到了金色的闪电光芒……”

刘帅越说浩宁越心惊，他知道刘帅说的那架飞机，就是他们第一次在张驰航办公室里，从李龙飞手里救出的那架飞机。当然，后来发现是个误会，李龙飞其实也在救那架飞机。

没等浩宁回忆，刘帅继续静静的说：“这架飞机安然抵达长安，但里面的几个乘客，几天之后回到S市后，短短的时间内，昏迷不醒，初步诊断为植物人，就安放在这层病房里。”

“植物人？”浩宁愣了愣，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为什么会突然都成为植物人？”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刘帅看着浩宁，嘴上说奇怪，但是眼神却非常坚定，仿佛早已有了答案，“这些人之前没有任何相同的工作经历，互相也不认识，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同坐那一架飞机，同时一起遇到了那个奇怪的闪电，或许——”刘帅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周源又看了看启立，然后摇摇头，“同时在那闪电里失去了一些东西。”

“卧槽！”浩宁叫了起来，他回想起龙飞那晚上所说，因为发现飞机里有非人类的动物精魂，饥饿难忍，就要把里面的动物精魂抽离出来果腹。张驰航当晚收了龙飞之后，为证清白，龙飞还把那些动物精魂拿给张驰航看，这样说来。又想起张全和张驰航所说，那里面很可能有几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也和之前的周源一样失去了自己的灵魂，被换成了动物的魂魄。

这样来回一串起来，浩宁清楚了一些：那几个人虽然有了动物魂魄，但是在那次雷雨中被李龙飞给抽取了一部分魂魄，身体魂魄不全，就如同后来张全和刘帅说的，身体内的魂魄不全，魂魄就会逼迫肉体进入魂魄保护状态，外界看起来就像植物人一样。

“那？”虽然明白了，但是不能明说，浩宁仍旧有问题，“这和启立有什么关系？启立又不在那架飞机上。”

“启立……”刘帅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启立，“据说他之所以在这层病房里，是因为他的身体一部分特征检测出来，和这些人是一样的。”

“哎？”启立虽然没听明白，但是隐约听出来刘帅在拿自己和植物人作比较，忍不住张口反驳，“我现在好好的啊，你看我哪里像植物人？”

刘帅没理启立，浩宁也破有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哎……是祸躲不过。”刘帅低头抹了抹脸，“刚刚你们说的那个陈教授，就是我大学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