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依托者？”浩宁奇道，“你不是在现世没有庙宇么？怎么会有现世依托者？”

“你忘了？”刘帅反映了过来，推了推浩宁，“小红还有一个身份，善财童子。”

“哦，对，原来如此！”浩宁立刻明白了，“观自在在现世是有庙宇的，别说庙宇，连道场也有，顺带着，他身边的善财童子虽然人们不常提起，但是怎么说也算有关系，他确实算你的信仰依托者。”想到这里浩宁更奇怪了，“那你怎么会跑到三国去呢？”

“洞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小红没有说话，刘帅接话道，“这句话是在形容神仙的洞天法力，其实指的是，信仰香火与时间的关系。我明白了，是不是你父母在献祭自己之时，香火之力出现了问题，让你到了三国时期？”

“是的，”小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这次献祭竟然还影响了另外的书中信仰，导致《三国演义》中的孔明也从书中遁出，冥冥之中和我来到了一个时代——确切的说，我很怀疑是他因为真实历史上的诸葛亮的召唤，而把我也带到了那个时代。”

“等等，我理一下！”浩宁听着有些乱，手在空中摆了几下，思考着，“你父母为了你不被五四封神的危难波及，献祭了自己让你从书中逃出，因为献祭的力量过大，不仅影响了时间，还影响了另外一本书《三国演义》，导致书里面的孔明回到了真实的三国时期——我明白了，书里的孔明自然知道上方谷事件，所以他在过去的历史里重演火烧上方谷并不奇怪！”

“同时书里的孔明应该非常清楚，上方谷事件的结果是天降大雨，司马懿逃，以他的能力自然无法阻止大雨，”刘帅继续说道，“但是他却阴差阳错认识了你，知道你的三昧真火根本不怕火，如果有你帮忙，司马懿死定了！”

“没错，当时他确实是这样计划的，”小红点点头，“这妖人——”

“妖人？”刘帅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叫诸葛丞相妖人？”

“不是他叫的，应该是鲁迅吧？”浩宁现在有些摸到了这些故事的脉络，虽然看起来匪夷所思，其实隐约有一条线，坚固的把这些事情穿在一起，“鲁迅对《三国演义》的评价是：状诸葛亮多智而近妖，这是为什么你这么称呼他吧？”

“恩，应该是这样，”小红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我说张驰航大哥总说这诸葛亮是妖人，原来是从这里来的。——这妖人许我蜀汉成功之后，给我立庙宇，集香火，这样我也能收集信仰，起码落得个神魂不灭。”

“哎……”浩宁叹了口气，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儿，再想想之前对小红狠狠地扎了那么多剑，心中一阵不忍，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小红的肩膀，“对不起，当时把你戳了那么多剑。”

“不不不，浩宁大哥你误会了。”小红连忙摆手，“我该感谢你。张驰航大哥后来对我说过，时间之力玄妙无比，如果当时不是你出手，我即使当时能存活于世，在随后《西游记》一书横空出世时，也会因为书中信仰而再次被纳入书中，如此往复循环，不可能真正超脱在现世。”

“……”小红这么说虽然有道理，但是浩宁理这个时间线有些脑壳疼，不由得挠了挠头，“也不对啊，诸葛亮如果因为你而杀了司马懿，说不定诸多缘由，就没有《西游记》这本书了啊？”

“不会，”小红笑着解释道，“张驰航大哥说过，诸葛妖人不可能成功，条条道路通罗马，那里的改变不会影响终会形成的历史——别问我，这点我也不太懂——况且，浩宁大哥你那次大展神威，不是当天就把诸葛妖人灭了吗？”

“我？”浩宁有些懵，指着自己，再看其他几个听故事的“乖宝宝”，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我什么时候把——哦对，当时说要捅你天罡三十六剑，结果我手贱捅了三十七剑，最后一剑的剑气手滑了，直接伤了诸葛亮，就是那个时候吧？”

小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浩宁大哥你也不要客气，我感谢你也不仅仅因为此，我受三十六刀之难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正因为是由你这个现世而且是当世的人来对我行三十六刀之难，我的因果才从书中真正解脱，因为那一刻，我从圣婴大王变成善财童子，不是在书中被点化，而是在现世，这样我才算是能够在现世与观自在大师修行的因果。”

浩宁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因果，这时浩宁转向刘帅：“刘帅，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刘帅还在回味这里面的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周源的事情，我们不会找张全，如果不找张全，不会见到张驰航，”浩宁一点点的分析，“如果不见到张驰航，我们就救不了周源，为了救周源，我们必须帮张驰航这个抠门菩萨的忙，收服小红，而且恰恰是我们在他那里的时候，张驰航‘无意’之中收到了一个司马懿的愿望，然后我们看似在帮助司马懿，实际上是帮助小红脱离了书中的因果，解决了五四封神的灾厄。”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刘帅听着脸色也有些变话，“你是想说……”

“我过去一直以为，我们前段时间的每件事情，都是偶然事件，”浩宁看了看周源，再看着刘帅，“但现在看来，这些事情好像是被安排好的，而在这件事情里面——”浩宁看向小红，“张驰航丝毫没有沾染因果。”

“对！”刘帅一拍大腿，“是我们主动去找他，收取小红也是你动手，就算是最后救周源的灵丹，也是因为你帮助了观自在的所得，而且这个灵丹最后还给打散了，实际上是你封的神！观自在不染一点因果，却让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位倒驾慈航，正法明如来，行事看起来离经叛道，”刘帅不断的点头，搓着手道，“但行事真是不一样。虽然表现的有些小气，对小红骂他一句“时男时女”就斤斤计较，但大是大非面前，真的是令人佩服。”

“是啊，”说到这里，浩宁突然眼睛一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大是大非面前……”刘帅被这样一问有些紧张。

“不对不对，前面一句。”浩宁急急的抓着刘帅的手。

“小红骂他时男时女……”刘帅看了一眼小红，小红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浩宁一拍桌子，一不小心用了内力，整个桌上的所有杯子都跳了起来，“怪不得他一直不告诉孙悟空他的肉身下落，但这也不对啊，按小红所说，孙悟空已经寂灭了啊？这里面怎么有些乱呢？”

“浩宁，浩宁？”刘帅见浩宁自己越说越乱，连忙把手在浩宁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小红，”浩宁看着小红认真的说道，“我给你讲一下我在《封神演义》里遇到你叔叔的故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这还有为什么？”刘帅听到这句话不屑的说着，“你曾经自己都说出这个道理了，怎么自己不理解？”

“恩？什么道理？”浩宁最近事情有些多，确实不记得。

“你是不是说过化学里面相似相溶原理？还用它来解释过灵魂的事情？”刘帅笑嘻嘻的说道。

“对啊，就像酒精和水混合，”浩宁见刘帅提到化学，这是自己的擅长地方，“酒精就和水混合到一起了啊。”

“没错，人们对书产生信仰，这本书有了因信仰而产生的世界，”刘帅解释道，“本质还是人们的信仰香火对不对？”

“对，怎么了？”浩宁一时间竟然不懂刘帅为什么提这个。

“小红是神，也是信仰香火对不对？”刘帅指了指小红，小红乖乖的点头。

“对。”浩宁还是不明白，“然后呢？”

“所以，当小红这个信仰香火穿过一部书里的信仰香火产生的结界，”刘帅在空中画了个圆，“会怎么样？”

“信仰香火会与信仰香火相融合？”浩宁这回听懂了，“就好比小红是酒精，封神演义这部书产生的香火是水，酒精进入这水里，就融合了。”

“没错！”刘帅笑着点头，“所以就这酒精就难以从水里出来了，即使后来出来了，也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样子。”

“那为什么我进到封神演义世界里的时候，小红记得我呢？”浩宁想起当时的场景，小红可是和现在一样叫自己“浩宁大哥。”当时不觉得奇怪，现在越想越奇怪。

“因为那时候我是通过你进去的。”小红点了点头，也很佩服刘帅这个比喻，“我的一点真灵在你体内，你不是神，相当于用个小瓶子把酒精装进去，扔进水里，水还是水，酒精还是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