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云以为的四张，自然是他抠出来做考题的那六张中的四张，但眼前的四张，是他们很多年都没有补齐的远古残方！
远古残方之所以难以补齐，并非它炼制出来的丹药有多厉害，材料有多么珍贵，毕竟随着炼丹术逐渐发展，肯定会出现相应的、更便宜廉价的下位替代品，甚至是上位替代品。
之所以难以补齐，主要是因为很多当年常见的药材，现在已经绝种了，绝大部分都从药材书上消失，现代的炼丹师别说见过了，恐怕听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味药材。
性价比不高，药材方面的知识不对等，这才使得很多人都不愿去补什么远古残方，除非真的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比如根基损毁，需要补天丹，这才要花时间去研究。
沈天云和陈迪久久没有说话，这让周围吃瓜群众心痒痒的不行。
阎鹊也飘了过来，不过她并没有靠近，而是在人群中张望。
“不好意思，林某才疏学浅，只补全了四张。”林业冷哼一声说道：“本来想多补两张，奈何，剩下六张残方实在‘太有深度’，在下实在是心力憔悴，无心补全，只能认输了！”
嗯，先阴阳怪气刺激他们一下。
沈天云和陈迪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林业话里面的意思：
这六张太简单了，就像是为了讨好他，送给他赢似的！他感受到了不尊重！
再简单一点，就是：你们看不起谁呢！
沈天云深吸口气，一旁的陈迪反应更快，他上前两步，说道：“在下陈迪，乃论天阁炼丹一脉首席大弟子。”
说着，陈迪对着林业鞠了一躬，“我师弟并无恶意，绝无轻视道友之意，只是因为他丹道一途，走的太过浅薄，所以才会拿一些简单玩意出来，还请道友体谅一二，这局自然是道友赢了！”
“不，我才补了四张。”林业双手环抱，抬头望天。
陈迪苦笑一下，“道友息怒，也请再嘲弄我等，下一轮我们一定会好好比的！”
“对，林业道友，是我眼界太低。”沈天云顺着陈迪的道勤思路走。
两人纷纷低头，这一幕，看得周围人面面相窥。
“怎么回事啊？不是只补了四张吗？为什么大师兄和三师兄态度放的这么低？”
“为什么要道歉啊？”
“那四张丹方，有什么玄机吗？”
……
林业觉得以后应该去学一门屏蔽神通，把这些杂七杂八的议论声过滤掉。
“对了，这是四枚丹药。”
林业顺手把炼出来的丹药用御物术递了过去，陈迪检查都不检查，直接收下。
然后林业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最后一轮，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我林业来此处，是希望找一些水平相当的炼丹师讨论炼丹一道，而不是和这种……”
沈天云的脸憋得通红，就差把‘老子不菜’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道友尽管出题！”陈迪抬起头，做好了挑战的准备。
林业内心暗喜，这个态度他很喜欢！
“这样吧，还是和第一题一样，你们炼一枚开启灵智的丹药出来。”
林业说道这里的时候，沈天云眼里有些怒火，他们都说了要认真比，结果这家伙居然拿第一轮的题目出来糊弄……
不过，没等他发作，林业在这句话的后面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丹药不是给灵兽吃，而是给人吃！”
“哈？”沈天云抬起头，一脸不解。
人生而有灵，根本不需要启灵丹、开灵丹这种东西。
“就是给人吃的，所以不能有太多的副作用。”林业指了指脑子。
“可……我们去哪找没有灵智的人啊？”沈天云愣住了，“而且，拿人试药，可是犯大不韪的！”
“你们先拿灵兽做实验，确定没有问题后，再用人即可。”林业摆摆手，“而且村落中，有不少先天智力残缺的人类，可以拿他们做实验。出了事情，也算给这些人和家庭一个解脱，反之，你们要是能把这种丹药创造出来，那就是一份大功德。”
这个世界很大，落后的交通能力使得近亲结婚的情况非常严重，生出先天智力有问题的孩子，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这个年代可不讲什么人道主义，那些一生下来智力就有问题的人，九成以上要被丢到荒郊野岭，舍不得扔的，会成为一个家庭的负担！
甚至是，多个家庭的负担！
“明白了。”陈迪点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请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论天阁附近少有村落，我们需要时间过去寻找这样的人。”
林业点点头。
就这样，第三轮比试开始了。
当然这和林业没什么关系，毕竟死的是对方的脑细胞。
人群散去，林业也和阎鹊会合。
“师傅，你这是，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阎鹊小脑袋一歪。
“嗯。”林业点点头。
虽说吸收天火的过程中，如何保护灵智才是第一关键的事情，但那是天火，谁也无法保证这个保护力度是否充足，而且灵智这东西，烧一点少一点，恢复起来千难万难，有可能吸完天火，人也变傻了。
之前和四长老吃火锅的时候，这个老头子就告诉过他自己吸收天火时的状况，过程就不提了，自然是险象环生，好不容易吸收了天火，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疯疯癫癫，一天中只有半个时辰是处于清醒状态，花了三四年的时间，才稍有好转。
得亏修仙者可以辟谷，否则还要加上大小便失禁这一项。
因此一颗人类用的启灵丹就非常关键了。
“那那，‘护灵丹’怎么办？”阎鹊问道。
护灵丹，只是一个暂时的命名。
“我自己想办法。”林业回应道，要知道，他的炼丹天赋可是连四长老都赞不绝口，那四张远古残方，虽然其中两张取巧了，但另外两张，就是实打实的实力！
“再说，启灵丹也不是不能当护灵丹吃。”
“什么意思？”
“嗯，你把灵智当做血条，那么护灵丹就是持续恢复药，每秒恢复多少多少。启灵丹，就是一次性恢复药……”
林业看了眼更加茫然的阎鹊，摇了摇头，闭上了嘴。
他想起了一本，名叫《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