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牙关突然咬得死死的,温水顺着唇缝往两边流,确实喂不进去。
他想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掰开,可实在腾不出手,只得耐着性子,放轻声音道:“宋白姣,嘴张开点。”顿了顿,补上一句,“听话。”
这个词像触发了什么机关,细细的眉头皱了皱,嫣红唇瓣居然真的张开了。
他不禁感到好笑,手上的动作倒没忘,一边趁机喂进去,一边很自然的说道:“这么听话么,那要多喝点。”
“嗯……”
她溢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吟,努力的吞咽着,如同一只等待哺喂的小动物般。
可这副景象落在傅臻眼底,渐渐地变了味儿。
水湿润了干燥的唇,湿漉漉的,像镀了一层光泽,而随着开合,小舌尖若隐若现,时不时舔舐过洁白的贝齿……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也想尝尝那水的滋味。
“少爷,赵医生来了。”
这一声,打断了他的神差鬼使,整个人一怔,下意识坐直身体,正好杯中的水喂得差不多,便放回床头柜,然后让开位置,道:“可能是受了风寒,你看看,是否要去医院。”
赵城受聘于傅家第五个年头,去的最多的是老宅,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这位嫁进门没多久的少夫人,更是第一次见。
不过,倒觉得和传闻中不太一样,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赵医生笑了笑。
小夫妻俩的感情,显然挺不错啊。
“好的,傅少。”
打开随身的医药箱,经过一系列诊断后,赵城道:“伤口处理得挺好,没有感染的迹象,想问一句,少夫人这伤是怎么来的?”
傅臻也没有隐瞒,将大致事情讲了一遍。
赵医生听过后,点点头:“这就对了,病人这是应激性发热,不是病理,而是心理上的,简单来说,受到惊吓,大脑皮层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
“受到惊吓?”他想到刚刚宁小晚说的,宋白姣表现得很坚强,找到时并没有哭,连陈管家也说了,除了精神不太好,其他反应如常。
“没错。”赵医生进一步解释道,“通常人在遇到危险时,会通过尖叫和哭泣来发泄情绪,如果硬是强忍住了,反而适得其反,导致后遗症,这种发热,正属于后遗症的一种,倒不算多严重的问题,也不需要吃药,适当护理就好。”
他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握得更紧了,眸光暗了暗:“怎么做?”
“泡热水澡,是缓解紧张的最佳办法,加点安神精油,先泡个两三次看看吧,一次时间不用太长,十分钟到十五分钟,考虑到有腿伤,注意做好局部防水,还有,当心着凉。”赵医生收拾完药箱,拎着站起身,又笑道,“心理疾病,多陪伴多安抚,自然就能好,我看少夫人很依赖您,所以由您亲力亲为,一定事半功倍。”
傅臻坐在床边,看着宋白姣难受的模样,耳边回响着最后一句话,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暗中贿赂过赵城。
“少爷,热水放好了。”
“嗯,你们先出去吧。”
再一次无奈叹息后,捏了捏眉心,掀开被子,一鼓作气的脱掉睡裙,将防水保护套束紧,将人打横抱起。
怀里的女人很轻,软绵绵的,肌肤光滑细腻。
这是一具,从一开始就令他生不起厌恶的身体,恰到好处,又带着点诡异的熟悉感。
起初还能通过愤怒压抑,最近一次,他发现,必须克制着,才能避免产生探索更多的欲望及陷入沉迷的情况。
腾空的感觉,终于令宋白姣转醒,她迷迷糊糊的睁眼,意识仍混沌着,以为是在九隐山,心中欢喜,便大着胆子伸出藕臂虚虚环住他的脖颈,笑着呢喃:“傅臻……你来啦……”
他下意识躲开拥抱,习惯性的板起脸,但想到赵城的叮嘱,又别扭的扯了扯唇,道:“嗯,我们回家了。”
大步走进浴室,里面已经热气环绕,她睁着迷蒙双眼,透过氤氲的白雾,看着男人刀刻般的英俊侧脸,开始认为这只是个梦境,于是眸光肆无忌惮,眼神与周围的温度一样,也热了起来。
傅臻浑然不觉,他准备把宋白姣慢慢放进浴缸里,弯下腰时,注意力正放在那只受伤的脚上,突然,唇角被什么重重的啄了下,他一惊,差点松手将她直接扔进去。
微怒的低头看去,只见偷袭者毫无悔改,抿了抿唇,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她从他怀里滑下,跪在浴缸边缘,两只手勾着宽阔肩头,软软糯糯道:“亲到了呢,老公。”
他瞪着那双似含着春水的眸子,沉声道:“不准乱叫。”
“才不是乱叫。”女人露出委屈的表情,固执的重复着,“老公,就是老公……”
宋白姣怎能不委屈,这明明是她的梦境,为什么虚构出的傅臻对自己还是不够好呢?按剧情发展,他应该一脸宠溺的回吻,并说“老婆真甜”之类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啊。
他不清楚这女人在发什么疯,只知道被这一声又一声的“老公”惹得心烦意乱,头脑一热,扬起手掌掴了下去。
啪!
力道是收着的,倒不重,本意是让她清醒点。
然而,意料之中的脆响,令两人同时怔住。
他忘了,对方没穿衣服,这一掌的位置,加上两人目前的姿势,多少有点旖旎的意味了。
而宋白姣的确吓醒了一大半,腰臀处传来的痛感告诉她,从刚才到现在,并不是个梦。
所以,她都干了什么……
“我……我……”
舌头打了结,她目光闪躲,面露惊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为会听到讽刺的话,岂料头顶上方的低沉嗓音却道:“乖一点,不是说会听话么?”
发着热的身躯本就无力,一听这话,她顿时感觉全身更软了,像踩在棉花糖上。
热水漫过肩头,热气熏得脸颊通红,宋白姣低着头,不敢让傅臻发现,这通红与水温无关,也不愿让他发觉,自己其实已经清醒。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三观正、本性良善的人,大概愧疚于这次的疏忽,才缓和了态度,释放些善意。
她想,多贪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