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雅丹怕立刻表露目的会引起反感,便耐着性子,一五一十谈起公事来。
傅臻一边听一边敲击着键盘,做简单的要点记录。
手臂的扭伤并不严重,但多少牵动神经,产生不适感,他刚打算换个坐姿,忽然感到腿碰到了什么柔软还带着温度的东西。
是个人,都会觉得惊诧!
他下意识要低头去看,明显是手指的触感在小腿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像是怕他还不明白,轻轻划着写了个“宋”字。
傅臻不由扶额,捏了捏眉心,长吁了口气。
整间木屋这么大,卧房,浴室,衣帽间,躲哪里不行,偏偏要躲在书房的桌子下面。
这女人的脑回路果然清奇,还是说就爱玩这种刺激的把戏?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非但没拆穿把人当场拎出来,还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像是完全没发现般,一双长腿大剌剌的占去一半的桌下空间,逼得躲藏的人不得不更加努力的蜷缩起身体。
宋白姣真的很辛苦,她不敢倚靠着后面的挡板,因为那是层比较薄的板子,颜雅丹就坐在桌子对面,透过缝隙还依稀能看到对方交叠的美腿,万一碰到板子发出声响,到时候就尴尬了。
可她又觉得好生纳闷,明明已经提醒过傅臻了,他不可能没有感觉,为什么不稍微配合一点。
“整套流程走下来,预算是三千万……”
颜雅丹侃侃而谈,婉转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着,宋白姣听得相当煎熬,没有支撑点,双腿酸麻得不行,又怕被傅臻责怪,只能咬牙坚持着。
终于,在男人恶作剧般再次变换坐姿后,她一个坚持不住,前后摇晃了下,挣扎着往前扑去,本能的抱住了最近的物体。
“唔。”
傅臻的闷哼和轻微的木板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颜雅丹看着他突变的神情,疑惑道:“怎么,你觉得这报价有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根据丽虹往年的数据比对,高出百分之八,还有下压的空间。”
男人面色不改,可在光线昏暗的办公桌下方,宋白姣跪趴着,半副身子压在他腿上,而右手掌心的温度及形状,在提醒着她,刚刚慌里慌张间,究竟干了什么祸事。
脸颊热辣辣的发烫,她小心翼翼缩回手,还帮他捋平浴袍的下摆,慢慢退回原位,大气不敢喘的窝着。
“好,回去后就召开内部会议,相信这个案子会给我们两家公司都带来颇丰的收益。”颜雅丹站起身,总结道。
“嗯。”他点点头,微笑道,“这几年在国外,成长不少,颜伯父看到你这表现,想必十分欣慰。”
颜雅丹一撩长发,将臀抵着桌边,侧着身子坐了上去,然后一手撑着桌面,往他的方向靠近,眼尾含着勾人的魅色。
“我成长的地方,可是很多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傅哥,今晚给我个机会,全部展示给你看。”
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眸色深沉:“雅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宋白姣听着上面的动静,开始觉得不对劲,过了会儿,视线内出现一条光洁的手臂,以她的角度,能看见涂着蔻丹的手指意欲明显的朝着浴袍领口探去。
“当然,傅伯母想抱孙子嘛,我也可以生啊。”
她直觉是准的,对方果然觊觎傅臻,只是没想到,敢这么正大光明,而且还赶巧在她眼皮底下。
而傅臻本来就无所谓她的感受,如果也心有所动,一拍即合,难道自己要躲在这角落里,听着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
“四年前,我认为我已经拒绝得很明白。”一把钳住那只肆意的手挥开,他淡淡道,“在我心里,你是颜伯父的女儿,蔓蔓的好朋友,仅此而已,我不希望你做出轻贱的事,把我们的关系闹僵。”
颜雅丹不相信会这么决绝的被推开,不甘心的吼道:“凭什么我不可以,难道我长得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
“我结婚了。”他眸色疏离,“如果谁都可以,我不会娶那个人。”
这话像是句情话,但宋白姣明白,背后付出的情意,都给了妹妹,而不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一时间,她竟分不清心底翻涌的情绪,是高兴还是悲哀。
要是以往,应该是高兴居多,他坚定不移的爱着菲瑶,而她,只要怀着自己的一腔热情陪在旁边就好。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悲哀的成分慢慢增多,特别是最近几次,他们能正常的交谈了,他甚至表现出一点若有若无的温柔,令人沉迷。
“傅臻,我……”颜雅丹试图拉下裙子的拉链,在他冰冷的眼神中顿住了手。
“这是最后一次,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叫人来直接送你回家。”
接着,宋白姣听到对方呜咽一声,跺了下脚,愤愤的跑了出去。
咚!自动门被重重甩上。
转椅的轮子摩擦着地板往后,眼前的光线顿时明亮起来。
“怎么,打算在桌子底下过夜?”
她四肢僵硬的爬了出来,扒着桌子边颤颤巍巍起身,有些尴尬的与他对视片刻,主动道:“那个……刚刚不是故意的,我没想……”
“呵。”他嗤笑一声,“其实你应该向颜雅丹学习学习,这么久了,明明身经百战,却连勾/引都不会,拿什么来获得我的喜欢?”
获得他的喜欢……
虽然是句略带嘲讽的玩笑,她仍不由瞠圆了水眸,不过下一刻就默默摇了摇头,小声道:“你不讨厌我,就很好了……”
闻言,他幽幽瞥去一眼,抿了抿唇角,忽地道:“不是说,要上药?”
“啊,对!”她恍然大悟般跑去客厅,抱着药箱返回,拿出挑好的药剂摇晃着,另一手去拉开他的浴袍。
仔细均匀的喷上,对他道:“我朋友说,这种药喷完,要揉开效果才会好,你忍忍。”
说着,掌心贴上男人紧实的肌理,一下一下揉捏起来,一副眼里只有伤势、全神贯注的样子,可微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