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姣哪能没听说傅臻话里的意思,心里反驳着他算哪门子家里人啊,嘴上只得淡淡回道:“傅总说得对,谢谢傅总关心,以后会注意的。”
“以后?”他不悦的眯起眼,看向那名疑惑不定的主管,语气不算重,却有种迫人的压力,“这种事,还能再有下一次吗?”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主管想也没想,连忙摇头,在他的目光下,只差没举起四根手指发誓了,“我一定会做好相关的人员安排,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即使是夜戏日戏连拍的情况,也准备好充足人手,保证场景交给专业人员来搬动,保证每个人的安全。”
傅臻听完这番话,总算脸色好转几分,天知道看到刚刚那一幕时,心脏跳得有多快,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崴了脚不说,那么又大又沉的箱子,就砸到宋白姣身上了!
这一砸,铁定会淤青,弄不好还会伤到筋骨,甚至破皮流血。
这女人,怎么就不懂得要爱惜自己呢!
他抬眼环顾一周,又提了几个意见之后,终于放过了欲哭无泪的小主管,以眼神示意宋白姣陪自己单独说几句。
她倒是想当作买看见,可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要是真的无视了,这男人有的是办法叫自己正视他。
以免得到更多社死时刻,她只得听话的乖乖跟在旁边,不过脸上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疏离又客气,当忙碌的工作人员经过时,听到的也是很正经的尊敬话语。
“傅总特地过来一趟,是有什么需要指点的地方吗?”
可傅臻回复的话,就显然一点都不正经了。
“指点谈不上,就是想见你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咳咳……”宋白姣是猝不及防,一边呛咳一边快速扫视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你……”她简直词穷,一张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傅臻私心认为,是羞的。
想想刚重逢时那几次,她根本不会对他露出除了厌恶以外的神色,那种日子,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麻烦你稍微遵守点规则好吗。”她低囔道,“剧组大部分人,可还是不知道我已经离婚的事,你这样过分亲近,会造成不必要风波的,对你对我,都不好。”
可显然,他关注的重要与她不同,她话音刚落,他就沉了脸色:“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已经离婚了。”
“我为什么要说?”她认真的分析道,“一个单身妈妈,在外面办事,会比已婚更麻烦些,尤其剧组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无论拍摄期间还是出席各种活动,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绯色新闻。”
认真说完,忽然觉得似乎说得有点多,斜了一眼傅臻的脸色,又撇了撇唇道:“再说了,我要怎么说啊,拿着大喇叭挨个儿宣告?人家会以为我神经的。”
他抿着唇角沉默片刻,淡淡道:“嗯,反正有些事,只需要制造另外一个热点,原本的那个,会自然而然不攻自破的。”
“呃?”
她有点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刚准备问,却见他忽地偏头笑了下:“我今天来,就是想给你正大光明的送点东西。”
“东西?”她下意识道,“我不要,我要是收了,那多奇怪……”
“放心,一点都不会奇怪。”他的笑容中掺杂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是暖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或许是午后的阳光正巧洒在他俊美的眼眉上,这一刻,显得格外温暖。
当她走回休息区时,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见人人手中捧着一份精致纸盒,大家交头接耳,惊喜布满了一张张脸庞。
“哎呀,居然是Noka家的甜品耶!”
“这个马卡龙好精致哦!”
“听说他们家可是限量供应的,怎么能一下子送来这么多呀。”
“瞧你说的,那可是傅总,你以为是一般的小投资商啊,听说人家投这部剧十几个亿呢。”
“投多少钱倒不稀奇,居然舍得请我们吃这么贵的下午茶,才稀奇呢!”
“哈哈……以后说起来,我也算吃过Noka的精致女孩了!”
这时,分发甜品的下属走了过来,将一份外表看起来与其他人一样的盒子递到宋白姣面前,微笑道:“宋编剧,这份是您的。”
“啊,谢谢。”
她原本是准备先提在手里的,但傅臻却道:“打开看看?”
看什么?她已经看到其他人盒子里的内容了呀,是大多数女孩喜欢,但她却偏偏不感兴趣的马卡龙。
介于旁边的男人一直以期待又热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只得走到长廊那边坐下,将盒子搁在膝盖上,然后慢慢地打开。
然而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的,却是几小块方形的甜点,样子非常朴素,有两种颜色,巧克力色和草莓色,外面裹着一层椰丝,散发着诱人的清甜香气。
“这是……Lamington蛋糕?”
一般国内的甜品店不会做这种蛋糕,需要到高档些的餐厅,或者那种进口甜品店才能买到。
倒不是多复杂,可真正要做得好吃,口感独特,倒是需要功底的。
“嗯。”他点点头,低声道,“还记得……我摔坏你电脑的那次吗?”
走廊下,她坐着,而他则双手插袋的站着,两人的距离倒不算多近,加上双方面色微凝,远远地看去,像是在谈公事,所以并没什么人侧目。
而且,大家都在忙着享受下午茶。
提到那次,她想到当时他暴戾的表情,以及伤透人心的话语,水眸里的神色随即变得有些冷了。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正是因为深深牢记着他伤害她的每一次,才能彻底砍掉心底不应该的执念。
“我一直没说清楚。”他垂下眸,深吸了口气,像是在酝酿着什么,直到她面露不解的抬起头,投来疑惑的目光,才犹豫着开口道,“那天,我之所以发那么大的脾气,其实,只因为嫉妒和迁怒。”
“嫉妒?迁怒?”她茫然的眨眨眼,鹦鹉学舌般吐出这两个,对于他而言非常陌生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