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不清的咕哝：“还不是因为你昨晚偏要去要参加什么读者交流会……”
“什么？”她没听清，疑惑皱眉。
“没什么。”他扬起若无其事的笑脸，“对方有急事，临时改了时间。”
“哦。”
既然决定帮忙，她就没打算糊弄，又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最好提前说，我尽量做到。”
郁辰沉吟半晌，道：“虽然与江口先生是第一次正式会面，但先前通过几次视讯电话，还算熟悉，该谈的其实已经基本谈妥，今晚算是最后一步，稳固下彼此的交情，所以你要担任的，只是一个花瓶的角色而已，简而言之，该吃吃，该喝喝，权当去享受美食的。”
“这可是你说的。”宁小晚睨着他，“不过我R国语言一般，顶多日常打个招呼，聊几句天气，你确实别指望我能起多大作用。”
“不要紧。”郁辰笑眯眯的，“你待在我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油嘴滑舌。
她无动于衷的回以一脸冷漠。
天色擦黑时，轿车抵达目的地——一家高档怀石料理店。
这家店处于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四周植物的覆盖面积惊人，环境相当幽静。
他们一前一后踏进半弧形门洞，迎宾小姐笑容可掬的碎步走近，听到郁辰自报姓名后，立即更加热情的又鞠了一躬，随即双眼发亮的将宁小晚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扬手拍了拍，不一会儿从帘子后方走出两名类似服务生的姑娘。
“请吧，小姐。”姑娘们客气道。
刚才那一系列奇怪举止惹得宁小晚心里毛毛的，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倒是听得明白，实际意思仍没弄懂。
“她们要干嘛？”她维持着假笑，低声问。
俗话道，不懂就问，不耻下问，在他面前丢脸，总好过把脸丢到外国人那里去。
“别紧张。”郁辰垂眸看着凑过来的脑袋，很想抬手摸一摸，可又怕小女人会当众跳脚，只得忍耐着渴望，笑道，“这家店提供精品服装，我帮你预约了一套，跟她们过去换上，我到隔壁房间等你。”
“哦。”她不悦咕哝，“神神秘秘的，不早说。”
他笑了笑没反驳，在迎宾小姐的指引下来到休息室。
“郁先生，请用茶。”
“好，谢谢。”
他又抬腕看了看表，估算下时间，从公文包里取出资料认真翻阅起来。
能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付出的自然是比普通人多出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努力，他早就不是往日那个闲闲度日的公子哥了。
哪怕是如今的成就，也不过是初栽的小苗，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飓风连根拔起。
约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响动，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正巧看到服务生们跪坐着推开移门，露出站在门后的女人来。
粉嫩的樱色缎面上绣着各式花卉，精美绝伦，宽封束在腰后，是蝴蝶结的形状，衣服为改良后的简约款式，不会过于繁琐，华丽缎面包裹着娇小身段，长发绾起，配上精致的头饰，整个人宛如从林间走出的精灵少女。
已经受过几连夸赞的宁小晚显然十分兴奋，拎着同色系手袋，朝一脸呆滞的男人快步走去，由于衣服下摆较窄，即使很着急，依然只能小步挪着。
好不容易挪到郁辰面前，脸上是难掩的喜悦：“喂，你到哪弄来这套衣服的呀，和我家手办身上的一模一样耶。”
“喜欢吗？”他温柔的笑着，并不打算做过多解释。
“当然喜——”话一出口，忽地觉得不对。
她可是个有原则的女人，怎么能就这样被糖衣炮弹腐蚀，被区区一件衣服打破坚固外壳？绝对不可以！
于是，清了清嗓子，恢复矜持的模样，随意点点头：“唔，还不错。”
凤眸浮起宠溺，不过现在并不是调侃的好时机，老婆要追，生意也得做，与合作方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这回可不能再延迟。
郁辰收拾好东西，送过去一条胳膊，并稍稍弯下腰凑近，在她拒绝之前低声道：“穿这身到底不方便，你也不想在这里摔倒吧？”
宁小晚自认是个识时务的人，撇了撇唇，似不甘不愿的挽住他的臂弯。
“便宜你了。”她轻哼。
“荣幸至极。”他微笑。
他们穿过木质长廊，来到一间挂着“吉”字木牌的包厢前。
正对着一处小庭院，夜色里升起缭缭白雾，精致的小桥，潺潺的流水，四个角落高挂着绘有繁花的灯笼，将美景映得恍如仙境。
包厢内的布置更是精巧，大到家居，小到装饰物，处处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她猜测着这一顿定然价值不菲，同时也明白，纵使郁辰说得轻描淡写，今晚要见的绝对是位大客户，否则用不上如此大的用笔。
这般想着，不禁挺直了脊背，争取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私人恩怨不带到工作中，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于榻榻米上席地而坐，他俩自然是坐在同一侧，将上位空着让给来客。
虽然中间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但宁小晚依然能感受到旁边人熟悉的气息，心绪顿时有点不稳，又莫名有些尴尬，好在那男人似乎沉浸在酝酿公事中，即使靠得近，也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
正胡思乱想着，移门被拉开，一名中年男人大步踏了进来。
郁辰立刻起身迎上前：“您好，江口先生。”
“您好，郁先生。”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身材保养得宜，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时间倒也分不清是真直爽还是假客套。
两人站着寒暄一番，回到座位时，宁小晚正在试图以优雅的姿势站起，可惜努力了半天，徒劳无功，就这么卡在半途中与中年男人对上视线，吓得又咚地一声跪坐了回去。
“呃，您好。”她顾不上许多了，索性坐着鞠了一躬，加以补救。
江口先生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哈哈，好可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