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轮胎抱死的声音。
所幸剧组的门卫对他这张脸记忆犹新,就算没有证件或李总领着,也没予以阻拦,直接放行了。
傅臻跃下车,连走几步后,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子像个浮躁的毛头小子,怕是要惹人笑话,忙驻足定了定神,待耳膜旁的鼓动缓下,才慢慢往片场走去。
器宇轩昂的成熟男人,长得丝毫不输当红明星,又一身名牌,浑身透着矜贵禁欲的气息,独自一人,明晃晃的走在路上,不知吸引着多少侧目。
可由于傅臻那目中无人的表情太过明显,无论知晓他身份,还是完全不认识的,都不太敢上前搭讪。
也有胆大的,尝试着对他露出讨好笑容,却被直接无视掉,落得个满脸尴尬。
而副导演同样是碰了一鼻子灰的人之一,杜震瞪着周围看好戏的工作人员们,恼羞成怒道:“都聚在这儿做什么,很闲吗!”
呵斥完,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不免升起疑惑。
傅爷连个助理都不带,就这么跑来片场,到底干嘛来了?
这当下,确实谁都入不了傅臻的眼,晃动的人群,在他面前如同一道道虚无的影子。
他隔着重影,终于望见了那个女人。
宋白姣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机器旁边,膝头摊着剧本,正一边看着监视器,一边认真聆听着周围人的讲话,时不时低头记录修改。
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曲,露出后颈一片白皙肌肤,脊背连着臀线,呈现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难怪他总觉得她这次归来,哪里不一样了。
本就玲珑有致的身躯,变得更加妖娆,是因为有了果实。
傅臻压根不用开口阻止拍摄什么的,单单站在那儿,便是不容忽视的存在,更何况他还一脸深沉,气场似辐射状散开,很快就波及到导演组那边。
连向来专注的张导都开始心不在焉起来,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当拍摄进程完成得差不多时,索性宣布暂停休息。
“傅爷,您怎么来了。”张导不是很擅长与权贵打交道,骨子里多少还有点清高,但也明白,眼前这位不是普通权贵,就算拉不到投资,巴结好了,百利而无一害。
“这里这么脏乱,您要什么事,让助理打个电话给我……”
“今天的,拍完了吗?”他直截了当的问。
“呃……”张导一时间拿不准对方的意图。
傅臻十分尊重行规的说道:“如果拍完了,我想与宋编剧单独聊几句。”
虽然此时此刻,恨不得抱着那女人直接离开,但理智尚存,他并不会那么做。
“宋编剧……”张导没多想,连忙回头高声道,“宋老师!”
宋白姣庆幸自己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再加上长相普通,否则这么接二连三的与傅臻约谈,就算不被狗仔盯上,也要被剧组里的闲言碎语给淹没。
至少目前,大家大概还都认为真是在单纯的讨论公事。
张导又引荐了一番后,便打算去忙其他事,识趣的留给他们单独交谈的空间,临走前,许是觉得宋白姣的脸色不大好,低声叮嘱道:“别怕,问你什么便答什么,不过态度上注意些,别得罪了傅爷。”
说完,还帮忙清了场,示意不许旁人去打扰。
她嗤笑一声,抬眼看着他:“傅总,如果我哪里得罪您了,在此郑重道个歉,希望您高抬贵手,再来几次,编剧这碗饭恐怕就要砸了,还是说,您就是想把我逼得无路可走,活不下去才满意?”
“姣姣,恨我的话,就跟我回去。”深邃的眸底漾着宠溺,他往前走了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随你怎么闹都可以,别说这些话,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她警戒地快速后退,像一头愠怒中的小狮子,压低嗓音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什么叫拒绝,懂不懂啊!”
“不懂。”他好心情的耍起无赖,“先跟我上车,我慢慢听你讲。”
“不要。”她才不会再上当,什么好好谈一谈,都是缓兵之计,“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冷着脸,她转身欲走,却被跟随而来的低沉嗓音吓得停住了脚步。
“你要敢这样离开,我就敢当众亲你。”
“你!”她震惊的瞠大眼,仿佛不相信这句不要脸的话,出自于对方口中。
而傅臻不只说了,他甚至又逼近了一步,微微俯下身。
“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宋白姣环顾四周,发现清场做得还算到位,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严肃道,“你要真敢乱来,我不怕鱼死网破。”
傅臻无奈的笑了笑,什么鱼死网破,这女人在乱用什么形容词,他们之间,需要如此剑拔弩张吗,关系早就如两根缠绕的藤蔓一般,难分彼此了,还在这儿嘴硬。
“你还要瞒我多久,姣姣。”他叹了口气,“是想等我自己发现吗?或许是我太关注你这个人了,才会错失其他的信息,也可能是……我真没想过……”
宋白姣越听越不对劲,心里隐约有了底,嘴角不禁勾起一点讥讽的笑意,抬腕看了下手表,暗付着时间差不多,正好今天可以解决了。
“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她保持着冷淡的表情。
他眸色深深:“你有两个孩子的事,阿辰都告诉我了,不打算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她不再掩饰眼底的嘲弄,“说我治好了,能怀孕了?”
现在想想,当初傅母丢来的诊断书应该只是场骗局,将她的自尊打入泥地,骗她主动离开,至于傅臻知不知情……
“你知道了?”他微讶。
宋白姣无声一晒。
呵,果然是知情的,那就真没什么冤枉他的地方了。
隐约觉出些许奇怪,他追问道:“当初是不是谁说了什么,你才走的?”
她抿唇不语,露出几分冷眼旁观的意味。
“既然发现怀了孕,为什么不回来,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让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傅臻沉声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就算分开时闹得不愉快,她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傻,不以孩子当筹码,只要她肯回头,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然而,急切加上性格使然,话一出口,又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