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小陀螺一般,忙活了整整一下午。
六点多的时候,丰盛菜肴基本上桌,她估摸着差不多该到了,打了电话过去,连拨了两回没人接,等了十多分钟,就在她准备拨第三回时,一条消息跳出。
【抱歉,临时有急事,你先吃,我晚些到】
宋白姣怔怔的盯着这句话,因为期待而挺直的腰板顿时弯下,望向满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幽幽的叹了口气。
但她还是决定表示理解,输入道【没关系,我等你啊】。
这句话如石沉大海,对面没有再回复,她想着大概是真的很忙,于是起身将几道大菜放进保鲜柜里,想着再晚最多八九点吧,到时候加热一下,口感也不会太差。
然后盘腿坐到客厅沙发上,抱着新买的松软抱枕,一边看综艺打发时间,一边等待。
综艺很搞笑,可时间还是很难熬,她不止一次以为门外传来脚步声,又一次次失望。
期间,陆续收到朋友们的祝福。
庄珊在外地拍戏,说帮她要到一个知名作家的签名书,还请人家写上了生日祝福,
宁小晚则录了一段唱生日歌的视频给她,让她记得吃饭的时候放。
汤汐汐刚到F国,学业紧张,不过抽空拍了张绝美雪景给她欣赏。
还有大学时的朋友们,大家闹着让她发一张和老公一起庆生的照片。
接近八点的时候,宋父的红包跳了出来,附言:祝爸爸的大宝贝永远幸福。
她看着这句话,有点茫然又有点想哭,最终还是中规中矩的回了句【谢谢爸】。
刚回复完,宋菲瑶打来电话,她迟疑片刻,接通了。
“喂姐,生日快乐呀,在哪儿嗨呢?”
“嗯……在外面呢。”
女孩惋惜道:“可惜我这身体,没法去参加你的生日会了,肯定很热闹!”
宋白姣无声的笑了笑,妹妹似乎忘了,她一向不太爱热闹,聚餐就那就几个玩得比较熟的朋友,不像妹妹,和陌生人也能自来熟的很快打成一片。
“吃过了吗?”她想了想,挑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然而,不可避免的,她还是听到了宋菲瑶无意的炫耀:“虽然吃的有些晚,但都这个点了,再不吃,某人又该训斥我啦……”
也对,有个这么帅气多金、不离不弃的男人,任谁都要三句话不离的,在妹妹眼里,傅臻应该是她目前最大的倚靠。
“哎你不知道呢,就这样,刚刚他还冷着脸说了我好久,什么不爱惜身体啦,什么……”
妹妹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入耳中,宋白姣忽然从中领悟到一件事。
傅臻没时间赶回来与她共进晚餐,却有空关心妹妹,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他有回畅海园,陪宋菲瑶吃了饭。
整个人似掉进冰窟窿里,从外冷到里,怀疑的种子逐渐开始生芽,她甚至在想真的是公司忙吗,还是只不过是借口。
她说不上来此刻心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好像往事重演,或者说,有些事,从来没改变过。
“姐,姐?”
宋菲瑶很有耐心的等着对面回神,听到那女人略急促的回了句“先不说了,改天再聊”后,十分乖巧的应道:“好,姐你玩得开心点。”
挂了电话,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开心吗?被她这么一引导暗示,宋白姣此刻大概已经在胡思乱想了吧。
那女人能有几个朋友呢,这种日子,肯定想要和喜欢的男人一起度过,可惜啊,那男人是个工作狂。
傅臻当然没回畅海园,只是打来一通电话,前后加起来没超过三句,不过她一点也不怕被揭穿,反正又没明摆着说见过面,算不上谎言。
这人一向冷冷淡淡,即使之前感情最深的时候,也没多热情过,如今估计是怀着愧疚,相对来说添了些包容,倒是让她有机可乘。
她将一直扮演一个蒙在鼓里的委屈者,不会给他们讲开的机会,人心最经不住慢慢消磨,属于自己的,早晚会回到手里。
从小到大,姐姐都玩不过她,就算有阴差阳错的缘分又如何,谁让傅臻自傲又自负呢,姐姐这种性格,是熬不了多久的。
宋菲瑶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纯洁漂亮如天使的模样,可脑子里却在不断翻涌着算计。
此时门外响起佣人清扫的声音,她眼珠一转,寻思着是时候笼络周围人了。
经过这段时候的观察,像陈管家那种死板的,不太好收买,平时相处时还必须收敛着不能表露太多,免得被看穿本性。
但有那么几个人,仗着资格老明显不安分,倒是能试试。
“地板每隔一周养护一次,不要偷懒,还有那些个边边角角,是一定要等我检查到,你们才会动手吗!少爷不苛刻,不代表好糊弄,一个一个的拎拎清……”
过道里,吴妈正气势汹汹的指挥着众人干活,听到轮椅声,转过身,对着年轻女孩弯腰道:“宋小姐好。”
宅子里的佣人都被喝令封口,不准在这位宋小姐面前提及少夫人的事,主人的用意,不容下人置喙,大伙儿默默听令不敢多加妄言,可吴妈自认知道些内情,明白眼前这位才是少爷心中原先的正主,所以言语间自然要比初见宋白姣时要来得恭敬些。
但也只是多了一点而已,总归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打心眼里还是看不起的。
宋菲瑶像是没看到对方眼底的轻视,微笑着环视一圈,道:“加上之前昏迷时,我住在这里也有段时日了,平时多亏大家的照料,还没道声谢。”
“宋小姐太客气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
佣人们此起彼伏的回道。
宋菲瑶点点头,面向中年妇人:“吴妈是吧,听说您是从小看着傅哥长大的,伯母不同住,您就算是这宅子里的长辈了。”
虽然明知是恭维,但听着确实受用,吴妈心里颇舒服,面上不显:“宋小姐说笑了,我只是傅家的下人,哪敢被称为少爷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