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打了一场胜仗,可没有收获半点胜利的快乐。
她木然的走进浴室,伸手拭了拭水温,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翻出手机一看,静悄悄的,没有电话,没有消息,像是在印证着一件事,傅臻或许真的准备和郁茜去玩帆船,所以在某处等着,让那女孩来捎个话。
“原来,我真的谁都比不过吗……”屋子里回荡起她的自言自语。
流产那晚的争执犹在耳畔,这段日子以来,他是给予了很多特别,也亲口承认了傅太太的身份,可始终未提过“喜欢”这个词,更别提“爱”。
刚刚训斥郁茜时振振有词,实际上,她毫无底气。
那女孩没说错,字字都踩在心坎上,所以她变得好贪心,越来越贪心,简直到了无法忍受要追问一个结果的地步!
她讨厌这样贪得无厌的自己!
宋白姣在客厅里来回晃荡,明明空调打到最低依然觉得无比闷热烦躁,猛地拉开大门,一阵夜风吹了进来,似乎好多了。
她忽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间空房子里,便随手关上门,漫无目的的走了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她浑浑噩噩,眼眶干涩,苦笑着叹息,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般境地。
耳旁陡然传来几句不着调的歌声,从拐角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人影,显然是喝醉的状态。
等宋白姣看清的时候,已经离得比较近了,自我保护的本能促使她立即反应过来,后退几步欲离开,却发现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满天的繁星还算明亮,隐约照出两三条小径,压根无法分辨回别墅的是哪一条。
那醉汉同样看见了面前的女人,只觉得皮肤雪白,身材纤细,操着一口口音奇怪的英文叽里咕噜丢出一长段话来。
她一脸懵,依稀听出“女孩”、“陪睡”、“多少钱”之类的字眼,心中愈发警铃大作,一边大声拒绝解释,一边随便选了条路,打算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妞儿,我有钱……”醉汉不依不饶的囔囔着,见那抹嫩白一直在眼前闪躲,酒劲儿一冲头顶,猛地扑过去,“哈,抓住你了小美人……”
宋白姣吓得灵活转身,下一刻一头撞到了一个温热硬邦的物体,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拎着推到一旁——
呯!黑夜中响起骨骼碰撞的声音。
“fuck!”醉汉顿时清醒了,瞪着怒火中烧的男人,再一看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很怂的接连说了几句“sorry”后,一溜烟跑了。
“宋白姣,你可真能耐,要不是我又一次及时赶到,你又要被拖去睡了?”傅臻此时的脸色简直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宋白姣也正憋着不满,一听这话,不再伏低做小,口气直冲道:“我能够自保的,用不着你帮忙。”
他简直难以置信:“你还有理了?不在房间好好待着,一个人出来,手机也不带,到底为什么要乱跑到这偏僻的角落里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这一通劈头盖脸的呵斥彻底激出了心底的阴霾,她握紧双拳,怒视道:“我说了,不用你管!反正你也不想理我,你去找那个郁茜好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傅臻一愣:“关她什么事。”
“与她无关吗?”宋白姣索性说开了,哽咽道,“人家都能看得出你不喜欢我,你不爱我,我们不配,我不会攀岩、游泳、冲浪,不懂你和她聊的那些运动新闻,参与不了你的兴趣爱好,我明明有很努力的想要了解你,靠近你了,可还是比不上别人……”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哀伤道:“上次的事,你避而不谈了,可在我心里,它永远存在着,傅臻,如果你真的没有一点可能性会喜欢上我,那……就不要做这么多事,贪婪令人丑陋,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我错了,什么无欲无求的陪伴着,现在根本就做不到了,你还是退回原来的距离吧,我——”
“知道了,回去吧。”傅臻倏地平静打断。
宋白姣想在他脸上找出答案,可惜什么也看不穿,她失望又难过的摇头喃喃:“我不跟你回去,我想走了,我想一个人——啊!”
只觉得眼前的视线一晃,倒了过来,她就像袋大米一样,被男人扛上了宽阔肩头。
“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他充耳不闻,托着调整了下位置,免得顶到她的胃会难受。
“我不回去!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受你的气了,我——”她一反常态,又哭又闹,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啪!大掌掴了下那浑圆的小翘臀,不轻不重的力道,足以立威。
他淡淡道:“乖点,不许闹。”接着嗤了一声,“啧,笨死算了。”
又被讽刺了。
宋白姣立马想到之前那无数次明嘲暗讽,反正豁出去了,整个人似一团燃烧的小火球般,愠怒的反驳:“你才笨!要不是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不会做那么多傻事,才不会任凭你骂……呜……”
她只顾着哭骂,没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到酒店门口,周围不少走动的人群,纷纷投注奇怪的目光。
甚至有人腹诽着这女孩是不是被欺负强迫了,可见男人一身正气的样子,又完全不像。
傅臻也不提醒趴在肩上的人,径直走到跑车旁。
“先生。”酒店侍者为他打开门,说道,“行李已经全部整理好,帮您搬上了车,Aria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他动作迅速却轻柔的将晕头转向的女人放到副驾驶座上,抽出张纸钞递给侍者,一踩油门,跑车立即疾驰出去,沿海大道上的路灯照在车身上,闪耀着五彩的珠光色。
光影滑过她的眸底,慢慢回过神来,逐渐止住了抽泣,睁着双迷蒙泪意,闷闷的问道:“去哪啊?”出口后又想到什么,语气更沉闷了,“是去机场吗?”
傅臻没立刻回答,打过方向盘,从城市的中心穿过,一路往东驶去。
他开得很快,夜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宽阔的大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也没有限速,有种恣意奔放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