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的项黎刚巧听见这句话,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果然听得好友意有所指的话响起:“小项,我记得这台P-23是去年的货,差不多打个折就卖了吧。”
放他的屁!这明明是今年国际计算机博览会新款,商界女强人最爱,关门前刚送到这么一台,只要明天放出消息,保准能立刻被秒走!
心里念叨着,项黎还是爽快的以原本不到十分之一的价格,“卖”给了宋白姣,他一点也不肉疼,反正看萧大少的意思,是打算背地里补上缺口,只要赚到钱就行,管他怎么卖的呢。
项师傅忙着给新电脑装系统,再把导出来的文稿资料传进去,宋白姣在旁边看了会儿,忍不住道:“确定你朋友没亏本?我怎么觉得他的脸色不大好?”
萧衍道:“那是高兴的,大晚上的还能做成笔生意。”刚刚都迫不及待把账单发过来了,好家伙,多加了一万,说是给老板的辛苦费,收到钱了,能不兴奋么。
她看了下手机,估计回到傅宅大概十点,这个时间对于作者来说不算晚,加把劲,今天还是能完成任务的,这么一想,松了口气,笑道:“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回报你以前的恩情呢,没想到,又欠下一个,对了,那会儿你说帮忙,是什么事?”
萧衍却没回答,只后退两步,皱了皱眉头,忽然道:“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她不解的目送他快步出了门。
果然很快,五分钟后,男人匆匆返回,手中提着一个印有XX大药房的塑料袋。
“项黎,借你的办公室用一下。”萧衍扬声道。
正埋头干活的项黎挥了挥手。
萧衍推开办公室门,对她示意道:“来。”
等两人走进,他反手稍稍掩上门,拖过一张折叠椅:“坐。”
只有两人的房间,气氛显得有些局促,不过宋白姣倒没担心对方会做出什么不轨行为,只觉得疑惑。
“怎么了吗?”
萧衍依然没开口,在她面前单膝蹲下,将宽松裤腿卷至膝盖,露出了青紫的地方。
这下,宋白姣懂了。
不自在的缩了缩腿,解释道:“下午从飘窗上往下跳时,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大碍。”
他拿出一管药膏,挤出一些先捂在掌心,然后覆上那块伤处,按揉起来。
痛意传来,她顿时抽了口凉气,下意识挣扎,同时被别的男人如此触碰,毕竟有些别扭,便推拒道:“萧衍,不用麻烦你了,我回去喷点药剂……”
“喷剂效果没这个好,我是医生,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淤青必须推开才能消,而且要吃点消炎药,你刚刚站着时一直不自觉的将重点放在右腿上,肯定是伤到筋骨了,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他说了一连串话,最后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她:“姣姣,对自己好一些。”
宋白姣的心莫名刺了下,强颜欢笑道:“我很好啊,这只是个小意外,真的。”
点到即止,萧衍没再说什么,只专心的为她推拿着,差不多后,放下裤腿,问道:“还有没有其他……”
她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了没了。”
就算对方是医生,也不想在这里,请对方给腰和臀那种地方敷药。
好在他没有坚持,点点头把袋子递过去,嘱咐道:“如果还有淤青,尽量用力揉,别怕疼,消炎药一次两粒,睡觉前可以先吃一次,明天再吃两次,就可以了,服药期间忌茶。”指了指她放在旁边的奶茶,补上一句:“包括这个。”
“好吧。”
她今晚的精神支柱,没了。
“谢谢萧学长,谢谢项师傅!”宋白姣站在路边,笑吟吟的举高手挥了挥。
望着她小跑向SUV的背影,项黎以手肘推了推好友:“喂,喜欢人家就去追啊,别跟我扯什么朋友,可没见你对哪个女性朋友这么殷勤过。”
“你猜错了,真的只是朋友。”一直到看不见车影,他转过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一个很好的朋友罢了。”
唯有借着这么个身份,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身边。
抵达傅宅时,十点十五分。
宋白姣再次谢过尽职的小孙,拎着新买的电脑轻手轻脚爬上二楼。
佣人干完一天的活,基本上都去休息了,客厅的大吊灯早就熄灭,只有感应壁灯散发着暖色。
她的卧室在最里面,走在昏暗的长廊上,忽然发现有一间房还亮着灯,房门似乎没关紧,白色的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洒在地毯上,投下道道光影。
那是傅臻的书房。
他还没睡,在做什么呢?
宋白姣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终究没抵得住内心的渴望,猫着身子偷偷摸摸挪到门边,透过那道缝隙往里看去。
男人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一身铁灰色棉质家居服,袖口卷起几道,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配上严肃认真的表情,生生把一套睡衣穿出了精英气势。
不过,沐浴后的黑发十分软顺,垂下几缕荡在额间,添了些许温柔。
她总是个偷窥者,以前在大学时,经常装作去五楼办事路过他的教室,不敢大大方方从窗口走过,只敢在教室后门停留片刻,虽然从没有哪一次目光相触,依然感到很满足。
后来,他和菲瑶谈恋爱,妹妹曾提过几次男朋友想请自己这个唯一的姐姐吃顿饭,但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宁可躲在树后悄悄凝望他与菲瑶在湖畔谈笑风生,也不愿掺和到那尴尬的场面,他甚至可能会跟着妹妹一起叫“姐姐”。
当然,觉得尴尬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他们结婚了,法律意义上名正言顺的老公,她仍只能扒在门边……偷窥。
心头散开阵阵酸涩,手指无意识的一松,电脑包便撞上木门,发出咚!地一声。
宋白姣大惊,刚准备拔腿跑开,却听得房内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吴妈?煮杯咖啡。”
她不由顿住脚步,陷入迟疑。
这时,声音再次响起:“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