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夏灵被阮诗阳带着来到了阮诗风所在的地方。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而是家里的度假别墅。
别墅设置在一个人工森林公园里,周围的环境很好,走在路上时不时地能看到猴子在树上跳来跳去。
夏灵一边张望,一边随着阮诗阳的脚步向前走,终于停在了一栋森林之中的小木屋旁。
“阮诗风,在这里?”
“嗯,你进去小声一点。不要吓到我姐。”
阮诗阳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站在他身后的夏灵从他身体旁的缝隙往屋子里看。
屋里黑漆漆的,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根本不见阮诗风的人影。
“姐,我来看你了。”阮诗阳小声地对着房间说道,脚同时迈出步子,一步一步,轻轻地落在地板上,每一步都是试探。
屋子依旧没有动静。
直到阮诗阳的脚停在了床边,床下才有了窸窣的一丝声音。
“姐,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蛋糕。”阮诗阳缓缓蹲下身子,看向黑黢黢地床底,将手上提着的蛋糕对着床底下晃了两下。
夏灵一动不敢动地站在门口,看着床底下缓缓地伸出来一只白皙枯瘦的手。
阮诗阳伸手牵住了那只手,一边后退着将床下的阮诗风往出拉,一边嘴上鼓励着她。
阮诗风缓缓地被弟弟从床下拉了出来。
她低着头,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睡衣,如果不是身体一直颤抖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你坐下,我把蛋糕给你打开,好不好?我们吃蛋糕了,最喜欢的蛋糕。”
阮诗阳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把姐姐拉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用勺子挖着蛋糕一口一口地往阮诗风的嘴里送。
夏灵在门口站地腿都僵了,才听到阮诗阳小心地提起自己。
“姐姐,有个人来看你了。你不要害怕,她就和你说几句话。”
阮诗风顺着阮诗阳手指的方向朝着门口缓缓转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夏灵那一瞬间,像是被太阳光晃到了眼睛一样,反射性地转过头,将颤抖的身体藏在了阮诗阳的身后。
“小风你好,我是你弟弟的朋友,我叫夏灵。”夏灵离阮诗风越近,她就藏得越远。
“停在那里吧,别过来了。”
阮诗阳怕夏灵刺激到姐姐,便在五步外的距离让夏灵停了下来。
夏灵听话地停住脚,“我想问你,你记得不记得,颜星辰这——”
“啊——!啊!”
“姐!你怎么了姐!”
一听到颜星辰三个字,夏灵的话还没有说完,阮诗风就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朝着床底下钻,不断地尖叫着。
这也证明了夏灵的心中所想。
“你走吧!”阮诗阳拉扯着姐姐的间隙,扭过头对着夏灵喊了一声。
走?
怎么可能走。
“颜星辰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伤害你?也是因为你和别的男人有了接触,还是你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是怎么伤害你的?阮诗风,你好好想一想!”
“啊——!害怕!害怕!啊——!”阮诗风捂着头,拼命地尖叫着,模样惨烈。
一旁地阮诗阳看见姐姐这痛苦的样子,一时间气急,起身把夏灵往屋子外面推。
“走!闭嘴!不要再刺激她了!滚出去!”
“你不想你姐姐好起来吗?!阮诗阳,这是她心里的病!你看到了,她对颜星辰反应这么大,一定是和他有关联的!只有把颜星辰解决,她才会好!”
“哐当”一声。
夏灵被推出门外,屋子的门也被阮诗阳从里面紧紧地关上。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里面仍旧不断地在传出阮诗风的尖叫声。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继续在阮诗风的身上追查下去。
这些受害者里,只有她是活着的。
那些证据没有办法直接指向颜星辰,没有办法给他定罪。
如果阮诗风可以说出真相,那一切也就不用再费力了。
阮诗阳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夏灵正蹲在地上和这里的猴子抢树叶。
他冷哼了一声,“我姐因为你变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和猴子玩。”
夏灵扭过头,放下手中的叶子,站起了身,“你姐怎么样?好点了吗?”
阮诗阳斜了夏灵一眼,“稍微好一点,但还是抖。我喂她吃了药。多亏了你,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这只能说明,我之前和你说的话,是正确的。你姐姐可能是被那个监狱里的人伤害,但这一切都和颜星辰脱不开关系。”
阮诗阳皱着眉,嘴角下垂,陷入思考。
“走吧,去旁边的那栋房子。”
阮诗阳带路走在前面,带着夏灵绕过几条路,进了一栋白色的房子里。
里面的装修很简单,墙壁家具一切都是白色的。
夏灵坐在沙发上,看着阮诗阳站在吧台前给自己接咖啡。
“你能和我说说,阮诗风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她的信息和资料,我一点都找不到。”
阮诗阳垂着眼,看着褐色咖啡如注般落在白色的咖啡杯子里。
回想起当年在姐姐身上发生过,不能磨灭的一切。
曾经阮诗风是一个非常开朗活泼的女孩子,独立有主见,爱恨分明。
那时候家里准备让他们两个出国。
但是阮诗风放弃了国外的录取,坚持要在国内上大学,所以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不多。
忽然有一天,母亲打电话让他从国外回来。
等到他回来,赶去医院。
就发现姐姐全身都是伤,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这才知道,姐姐在去其他城市玩的时候,被人强奸了。
姐姐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刀伤,手筋被人挑断,身上全是被绳子勒出来的淤痕。
强奸犯已经被警察抓到,并且已经认罪。
当时的新闻铺天盖地。
只怕阮诗风醒来,会被这些新闻影响,所以他找人删掉了所有关于姐姐的资料和信息。
醒来以后,姐姐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正常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拼命地撞墙,哭泣,半夜的时候手指挠墙挠得整个墙上都是她手指的血痕。
医生说,她这是创伤应激。
夏灵奇怪地问:“你们当时就没有问过,学校里的同学吗?没有问过当时阮诗风都在和谁来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