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显然是醉得不轻,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冷漠傲娇,把心里埋藏已久的吐水统统道出。
换句话说,这也叫酒后吐真言!
“……”
“……”
“……”
易恬然深深地捂住了脸颊,从没想过把已经把他逼到了这个份上。
事已至此,为避免他被折磨到崩溃,她终于决定坦白道:“你不是渣男,其实秦瑶和傅然是同一个人。”
许哲醉醺醺地从臂弯中抬起头来,大脑还有些迷糊,他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秦瑶,因为要调查某件重要的事情,所以女扮男装来到罗德学院,结果遇见了你,对你好也是因为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朋友。”
易恬然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调查他身世和对他好的理由全盘托出,只承认了“秦瑶”的身份。
许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指着她的脸,醉眼惺忪道:“你以为我喝醉了就这么好骗吗?就算你是好心安慰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女扮男装,脸都不一样,你当我傻呀!”
易恬然:“……”
说了实话都不信,这还不叫傻啊!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下。”
随即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她重新易容成秦瑶的模样,出现在许哲面前。
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许哲当场瞳孔地震,“你、你……”
易恬然:“如你看到的,我会化妆术,所以才能从秦瑶变成傅然。”
许哲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然就开始诉起衷肠:“秦瑶,你终于舍得入我的梦了,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你,可我为什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难道我就这么想把你和傅然合二为一,这样就能掩盖我三心二意的事实吗?”
敢情他还以为这是梦境呢!
易恬然嘴角狠狠一抽,她豁然起身,捏了捏拳头,一拳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嘶——”的一阵疼痛袭来,砸得他整个人都从醉酒的状态下惊醒了过来。
“你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耳边响起了易恬然悠冷的声音。
许哲:“!!!”
会疼,不是梦?
许哲用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你和傅然,真的是同一个人。”
易恬然:“如假包换。”
这一瞬间,许哲的眼泪失控地流了下来。
他做梦都没敢想过——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原来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
回想起和秦瑶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傅然为他所做的一切,这一刻,他对眼前的女人更加的死心塌地了。
“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说着,他终于抵抗不住酒精带来的醉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意难以收敛。
易恬然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最终还是从他的床上拿了条被子,给他盖在了身上。
如果可以,她也不喜欢许哲越陷越深,本来想直接和他说清楚的,现在看来……有难度啊!
翌日清晨,许哲从睡梦中悠然转醒,脑壳一阵闷痛,他昨天好像做了个很美满的梦。
梦里,有人告诉他,秦瑶和傅然是同一个人。
等等!
他豁然起身,抬头就看到易恬然拿着个杯子走过来,“醒了?喏,醒酒汤,先喝了再说。”
许哲接过杯子,目光却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一口气喝完,才哑声开口:“昨晚……”
易恬然:“昨晚的事情没有忘记吧?我是秦瑶。”
“没、没忘。”许哲激动得两眼发红。
尽管喝醉了他确实有些放飞自我,可在心上人面前,他愿意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所以,你的旧情人是傅昀琛?他是禽兽吗?居然对这个远房侄女出手!”
易恬然:“……”原来你还没忘记这个设定啊!
她试图替傅昀琛挽回名声:“其实我跟他并不是那种关系……”
“你不必替他解释,我也不想听到关于他的话。”许哲神情傲娇,想起易恬然每次打完电话时开心的模样,心里头又酸涩又嫉妒。
好不容易找回心上人,结果还有个碍眼的情敌。
他当然没有自恋地认为秦瑶是为了自己才来到罗德学院的,她说的调查应该是真的,说不定学生这层身份只是她伪装,她真实身份和能耐,应该比自己想象得还厉害。
但他也并不打算气馁就是了。
看着他重整旗鼓,眼神闪闪发光的模样,易恬然也实在没法泼冷水。
暂且先这样吧!
以后找机会全盘托出。
……
两天后,傅昀琛亲自带着DNA鉴定报告来到罗德学院,把它交给了易恬然。
“谢谢傅先生。”易恬然啵了他一口,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文件袋。
只有亲眼看到,她才能够相信。
看到鉴定结果是直系血缘,易恬然的眸光骤亮,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
如果奶奶知道,姑姑还有个亲生儿子在这世上,一定会很高兴吧!
毕竟当年,姑姑意外去世,一夜间失去了女儿,老太太背脊都弯了下来,头发全白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老太太一直难以释怀,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
现在有了这个外孙,就等于有了寄托。
可是很快想起了重点,不自觉地沉下脸来,“易麒麟这家伙,早就知道许哲的身份……不,他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去接近许哲,我甚至怀疑,许哲的父母和这些年来的人生轨迹,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心思缜密,简直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正常人也不会想到,父母双全,从小到大的一切经历都那么清晰的一个少年,会是易家最正统的小少爷吧!
要不是因为苏沫无意间听到,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易恬然呢喃道:“你说他为什么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傅昀琛的声音清冽淡沉:“挟天子以令诸侯。”
易恬然心头一紧,“你是说,他是打算利用许哲威胁奶奶,关键的时候,甚至能逼着她交出手里所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