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峰摔坐在地上,肿着脸含糊不清地吼道:“妈,你把这个疯女人找来到底是想怎么样?!”
妇人满脸失望道:“你别叫我妈!连你父亲的手术费都要私吞,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如果是以前看到有人敢欺负她儿子,她早就冲上去跟对方拼命了。
可现在哪怕看到他被揍到鼻青脸肿,她都不觉得心疼。
甚至觉得还能揍得更狠一点。
“不就是一笔小钱吗?以后赚回来不就好了,做什么手术,又不能保证百分百痊愈,到最后打水漂了,还不如给我呢!”方云峰理直气壮,死性不改道:“而且,这钱本来就是给我买房、留学用的,我现在提前用掉怎么了,女神都可怜得快没饭吃了,我给她花点又怎么了?她还给我说,我对她那么好,她好喜欢我,要和我见面约会呢!”
方云峰扶着墙站起身来,神情魔怔,幻想着女神投入他怀抱的场景,得意道:“到时候娶了这么漂亮的女明星当你儿媳妇,你可是沾光了啊!”
易恬然“啪”地一巴掌过去,把他从美梦中扇醒,“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她能看得上这丑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除了给她钱能讨她欢心以外,还有任何吸引她的地方吗?等她发现你是假土豪,给不了她钱之后,你猜她还会理你吗?”
方云峰气得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你住口,我的女神决不允许你这种人来污蔑。”
易恬然捏了捏拳头,威胁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你对我这种人有什么意见?”
方云峰捂住嘴巴,浑身发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没、没有。”
易恬然不屑地嗤了一声,转头给妇人使了个眼色。
妇人神色微愣,想到了刚才易恬然要她配合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痛定思痛,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方云峰,我和你爸养了你整整20年,在你身上倾注了小半辈子的心血和钱财,自问对你没有任何亏欠,现在你也成年了,从今天起,我们夫妇要跟你断绝关系!”
“什么?”方云峰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你要跟我断绝关系?你疯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谁给你养老。”
“有你这种不孝子,别说养老了,没被你磋磨到死算我的服气了。”妇人硬下心肠,伸手一指门口,“你给我滚出家门,从今往后别再回来了。”
方云峰活了这么大,还没有听过这种狠话。
他当即嗤笑出声,笑得都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好啊!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一气之下,他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结果还被“一不小心”地绊倒在垃圾堆里,脸直接埋了进去。
苍蝇蚊子围着他转悠,臭气熏天。
他悲愤又难堪,爬起来一圈一拐地出去,“嘭”地一声带上了房门,发出了一声震天响。
看着儿子毫不留恋地背影,妇人眼眶里的泪水到底还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到底养了二十年,母子亲情融入骨血,她心如刀割般痛苦。
易恬然看在眼里,漫不经心地问道:“舍不得了?”
其实她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与善良,因为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从小宠到大的,二十多年的感情要是能够轻易舍弃,那才叫冷血。
妇人连忙擦掉眼泪,“我只是真后悔当初太过溺爱他,对他几乎有求必应,从没让他吃过半点苦,才会令他养成这样的性格。”
若不是他们夫妇自幼惯着这个独生子,每条路都为他铺好了,也不会养废了的。
易恬然问她,“你这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在为他找借口吗?”
“不……”妇人摇了摇头,让自己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我现在顾不上他了,您答应过我的事还算话吗?”
易恬然自信一笑:“放心吧,我会帮你拿回这笔钱的。”
回到傅宅,易恬然将任务交给了小三只。
“宝贝们,轮到你们发挥的机会来了,黑进她的账户里,把那些粉丝打给她的钱,全部都打回粉丝父母的账户中,记得备注一下这是还款,并且让他们管好自家小孩。”
虽然这群邪教脑残粉普遍低龄愚蠢,但万一是偷偷挪用家长的血汗钱,那想想也挺悲剧的。
要是再有第二个像妇人那样想不开的,那就不妙了。
至于易怜雪那边,她会给予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看样子这世上,像我这种乖巧体贴,懂事听话,孝顺父母的孩子少有了呢!”
听完妈咪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小毛团唏嘘的同时,不忘嘚瑟地自夸了一把。
易恬然掐了掐他的脸颊,哼了一声,“得意什么?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老娘凭借着高智商言传身教你做人,你要是还能变成一块叉烧,那我就要怀疑你是被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了。”
小毛团:“……”这不比他还自恋?
淮淮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问道:“妈咪,那我和耿耿是爹地教出来的,你觉得我们哪方面像爹地啊!”
易恬然认真地想了下,“耿耿是性格方面,跟你们爹地一样惜字如金,但武力值超强,关键时刻最靠谱;
淮淮是个小暖男,但和你们爹地一样观察力很强,对妈咪格外贴心,他虽然表面冰冷,内心也一定像你一样暖。”
“想不到妈咪对爹地的评价这么高呀!”小毛团笑得一脸揶揄,“如果这都不算爱……”
易恬然莫名心虚:“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耿耿却一语戳破:“如果不是观察细致,怎么会说得那么精准。”
易恬然:“……”这三个臭小子存心来拆她是不是?
她正想着找什么借口敷衍过去,背后忽然响起傅昀琛愉悦的声音,“想不到然然这么在意我,对我的一言一行都了若指掌。”
易恬然老脸一红,有种被撞破的尴尬和窘迫。
她回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还有,然然是什么肉麻的称呼啊!”
“你不喜欢?”傅昀琛眉梢一挑,体贴地改口:“那称呼你为太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