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一把推开了保姆,不顾阻挠就上楼,走到老太太的房门口。
结果,就看到一男一女坐在易老太太床边,似是真在给她看病。
“你们来干什么?”易老太太满脸晦气地沉下脸来,“过来不知道通报吗?果然是妾生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自从知道自己被人在暗地里下毒后,易老太太就知道,这几个兄弟根本没有底线,因此也不再顾忌脸面,毫不留情地斥责。
这话出口,兄弟俩脸都绿了。
“母亲!”易海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端出了虚伪的假面,“我们这次是出了急事,顾不得那些场面功夫了,您知道吗,易家……”
“做出这种丑事,新闻都满天飞了,我能不知道吗?”易老太太不悦地打断道:“谁做的谁负责,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真不知道怎么会生出你们这几个没出息的废物。”
易海被一怼再怼,心口发堵,好悬没被气死。
结果,偏有人识相,在边上“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易海下意识地一个眼刀过去,却见对面的女人一派天真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句话,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能打洞,老太太,您瞧我这话说得对吗?”
眼前这人,真是化妆来看老太太的易恬然。
对上自家孙女儿含笑的眼眸,易老太太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得没错!有的人呐,就跟那下水道里的死老鼠一样,只适合活在阴暗的地下,德不配位,会死的很惨。”
易海哪能听不出她们一唱一和间话里的讽刺,气得脸都涨成猪肝色,差点原地升天。
他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简直过分。
在他发飙之前,易老四连忙先他一步,尴尬道:“妈,我们真的有要紧事跟您商量,能不能先把外人请出去?”
“外人?”易老太太冷冷地扯起了脸皮,“我不是一早就赶你们走吗?可惜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易老四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妈,我说的外人,是指他们——”
他伸手一指易恬然和她身边的庄奕湛。
“放肆!”易老太太脸色一沉,一瞬间摆出了威严的架势,“这两位是救了我性命的医生,在我虚弱濒死的时候,我所谓的儿子们一个个跟死了一样,没来看我一眼,只有他们陪在我身边,想想我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寒透了我的心。”
这话出口,易老四顿时有些心虚。
易海却忍不住心生警惕,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将老太太哄得团团转。
要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骗她签了遗产转让,那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动了要除掉易恬然他们的心思了。
易老四还在那辩解道:“妈,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太忙了没空过来,之前也替您请过不少的医生……”
“之前没空,有求于我就有空了。”易老太太讽刺地摇了摇头,冷淡道:“行了,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再不说我就要休息了!”
易海一听,也顾不得外人在场,连忙道:“母亲,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易家目前的危机情况,那您应该明白,我们最缺乏的就是资金,只要您投个50亿,就能挽回局面,救下易家!”
其实只要30亿就有救,他故意往大了说,就是贪婪地想啃下一笔。
“哈哈哈,50亿?你还真是痴人说梦!”易老太太的皮肤苍老,饱经风霜,可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有这么一笔钱,我哪怕是捐给社会做善款,也不可能浪费在你们这群败家子身上。”
易海脸都青了,“这是易家的钱,是用来解救易家的危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易家?”活到这把岁数,孙女儿回到身边,其实易老太太已经看开了,她再也不必被过去所束缚,而是坦荡道:“我又不姓易,为什么要为你们的错误负责任。”
“你嫁给了易家,拿了父亲的财产,怎么能不负责任?”易海整张脸都要扭曲道。
这次不等老太太开口,易恬然却鼓了鼓掌,戏谑道:“好一个道德绑架呀!四个叉烧儿子,没一个能耐的,解决不了问题,就来啃老威胁老太太,有的人的脸皮,不会是用烂泥做成的吧?还泛着一股臭味呢!”
“死丫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易海气急败坏地冲了进去,弄不死老东西,就拿小的出出气。
想至此,他扬手一耳光过去。
易恬然早有所料,一把擒住他的胳膊,旋身往他背后一拧,疼得易海龇牙咧嘴,钻心的痛楚袭来,满头冷汗。
“你以为我是那种弱小无力,任你欺辱大骂的小姑娘吗?”
当年,她年仅6岁,细胳膊细腿的,吃得又少,瘦得跟个猴子一样,只能在易海打她的时候拼命地护住脑袋。
哪怕手臂上被皮鞭抽得青紫,疼得嘴唇发白,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也只能咬牙忍耐,没掉下一滴眼泪,是她最后的尊严。
现在局势反转,她眼神一凛,一脚踹中易海的膝盖,让他滑跪到易老太太的床前。
“知道怎么做个孝子吗?就是在母亲病重的时候,跪在她床前好好伺候,连做人都需要别人来教你吗?”冷嘲热讽声在耳边响起。
易海又气又疼,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个该死的贱蹄子,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简直是活腻了。
可这会他却被死死得压住肩膀,动弹不得。
只能向门外求助,“老四,你还愣着干嘛?就看着这女人胡作非为?”
易老四嘴角抽搐,心道你一个大男人都制服不了他,我又怎么行。
但还是硬着头皮冲进去,结果就被一旁的庄奕湛按倒在地,还要嘲讽一句:“打女人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哦,大叔。”
易老四差点当场原地升天。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知道他就不该来。
就知道老太婆不可能松口的。
白白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