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枫的嘴唇抖了抖,强压下异样,重新坐会了椅子上,状似随意道:“原来是这样。小美老师,你认识那个学生吗?她叫什么名字,我还没向她道谢呢!”
小美仔细回忆了一下:“名字我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前段时间的转学生吧!”
转学生。
就在苏沫自杀事件发生的半个月里,新来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名叫秦瑶,现在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说起来,她的长相跟苏沫还有几分相近。
这是巧合吗?
不……
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终于,也要轮到他了吗?
……
通过那枚微型的摄像头,易恬然将郑枫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仿佛见鬼的表情,神情恍惚的状态,无一不印证着她内心的怀疑。
但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之前,她还不能出手。
于是她随即拨通了家里三小只的电话,“宝贝们,又有任务来啦!这次的至关重要,我要你们帮我侵入这个叫郑枫的手机里,然后……”
她认真地交代完任务,却见三小只待在原地,一个都没开口。
她心下狐疑:“怎么了?”
耿耿咬了咬唇,艰难道:“妈咪,我们这次不能帮你。”
“???”易恬然瞳孔地震,心中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自从他们相认以来,小家伙们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这次居然……
她难得带着几分委屈地问道:“为什么?”
难道离开了一段时间,儿子们统统叛变了。
在她的质问声中,淮淮举起小手,奶声奶气道:“妈咪,爹地说,你自己很有能耐,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单独解决,根本用不着别人,所以……我们就不要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自取其辱了。”
易恬然:“……”
这阴阳怪气的话,真的出自傅昀琛之口?
小毛团单手叉腰,眯起眼的样子就像一只精明能干的小狐狸,“妈咪,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爹地的事情,才会令他伤心难过?”
易恬然蓦地想起前几天差点被车撞的事情,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强撑着气势道:“什么伤心难过,这种词不可能出现在你爹地身上。”
小毛团摇了摇头,一脸痛心疾首道:“这是什么渣女语录,简直就跟‘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一个级别!你听听你说得像话吗?”
易恬然心头郁闷:“哪有这么夸张?”
“怎么不是?”小毛团人小鬼大道:“你这就是刻板印象,什么叫爹地身上不可能出现伤心难过的情绪?是个人都有感情,有欢喜就有悲伤,你把他看得太强大了,他可是把几乎所有美好的感情全部都放在你身上了哦,余下的百分之三留给了我们三兄弟。”
易恬然:“……”
你这小嘴是抹了蜂蜜吧,一套又一套的。
她连连认错:“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认为他不会伤心难过。”
“这种话,妈咪还是跟爹地当面说吧。”小毛团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下一秒镜头一转,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
隔着屏幕,明明没有进行任何的美化,可那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根本没法挑出半点错处。
总之就是美颜盛世,看着这张容颜,哪怕他跟自己无理取闹,好像都可以原谅呢!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傅昀琛单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哒”“哒”“哒”的声音,与她此刻的心跳相互交叠。
她心虚地抿了抿唇,隐晦道:“那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傅昀琛垂着眼帘,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好吧……
她怎么会觉得能瞒得住呢!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他的声音中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易恬然的心口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她屏住了呼吸,情不自禁道:“不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表情,你心疼我,我也会心疼你啊!”
傅昀琛的神情一怔,蓦地掀起眼帘,眸中的光芒炙热耀眼:“你说什么?”
易恬然:“……”其实说出口她就已经后悔了。
平日里演戏也就算了,可她居然真的将这种肉麻的台词说出口了。
刚才她的脑子是被人操控了吗?
“没什么。”还想让她再重复一遍,她可没那么好骗。
结果下一刻——
“你心疼我,我也会心疼你啊!”
“你心疼我,我也会心疼你啊!”
“你心疼我,我也会心疼你啊!”
“……”
视频那头,反复循环着同样一句话。
小毛团的脑袋闯入屏幕当中,“爹地你放心,刚才我已经用录音笔将这句话保存下来了,我可以把它卖给你,只要你减少我的一半课程!”
易恬然:“……”卖娘求荣,不愧是你啊!我的好儿子。
傅昀琛墨眸微眯,声音不咸不淡道:“你再跟我讨价还价?”
没等小毛团开口,耿耿也来掺和一脚:“爹地,我也有录音,我不需要减少一半课程,只要把翻倍的试卷变回原样就好。”
这时候,淮淮一脸单纯乖巧道:“我不仅有刚才的录音,还有妈咪哄我睡觉时讲故事的录音,都是我的珍藏,我愿意跟爹地分享。”
傅昀琛满意地掀起唇角,一把抱起他坐在大腿上,“接下来一周,你课程减半,试卷取消。”
淮淮甜甜一笑,“爹地你最好了。”
耿耿:“……”
小毛团:“……”
他们居然被输给了一个傻白甜,这世界是怎么了?
易恬然隔着屏幕,一脸生无可恋道:“呵呵,这年头,不仅是大人,居然连小孩都开始内卷了!看了都让人觉得心酸呢!”
“……”
傅昀琛眸光深邃地凝视着她的容颜:“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到你身边。”
或许她永远不知道,她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遇到危险,他情愿受伤害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她磕到碰到,哪怕是有半点擦伤。
这是他隐秘而浓烈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