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带走了孙晓波，病房变得安静下来。

“你就是小李吧？谢谢你救了我这个老太婆。”

“陆奶奶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封警官说你醒了，还特意给我做了无责申明。我才应该谢谢你。”

探望病人总不能空手而去。李玉龙把刚买的两袋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躺在床上的陆丽芬，看起来精神并不差。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说目光炯炯，也算的上明眸有神了。

“我人是老了，但这儿还没坏。冬天的街道是真的冷啊。要不是你扶我起来，我这条命，怕是去了。”

说话的时候，陆丽芬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倔强的说着她不糊涂，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

“你和封警官都是好人，难得的好人。是我这个老太婆，给你们添麻烦了。孩子，你站过来一些。”

看着说话费劲的老太太，不忍心的李玉龙站到了床边。

“小伙子，再站过来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玉龙还是照做了。毕竟躺在床上的陆丽芬，都可以做他奶奶了。刚走到床头。老人枯瘦的手，一把抓住李玉龙的手腕。

“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我这个老太婆给你惹麻烦了。不用理会那个畜生。我和他虽有血缘关系，但不是一路人。我也不认这个儿子。这个镯子，是我成年的时候，家里的长辈送给我的。我戴了一辈子，今日把她送给你。”

“老奶奶，这可使不得。这是陪伴了您一生的器物，小子受不起啊！何况我也没做什么......”

陆丽芬的手抓的很紧，一点点力气还没法挣脱。害怕弄伤了对方，也不敢使劲。

“小伙子，听我说。我都78了。严格说起来，都是上一个朝代的人了。我这辈子，没有欠过任何人的情，没有欠下任何人的债。如今我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莫要让我临到终了之时，欠下一笔恩情，那样我会走的不顺心的。我的身上，别无长物。唯有这镯子，还得起你的恩，配得上你的德。你就不要再拒绝了，就当成全我这个老太婆，行吗？我不想丢了一生的操守，那是我一直坚持的人格品性。”

年轻的李玉龙，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是一个如此讲究的人。坚持一生的操守，蕴养一生的品性。这样的行事作风，已经快要绝迹。

面对这样的老人，李玉龙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最终，接受了老人家的馈赠。

见到小伙子接过了镯子。老人家拍了拍李玉龙的手背，像是在和老朋友告别一般。

“镯子名为明尘，是我十六岁那年母亲送给我的。你是男儿，戴不了她。等你结婚的时候，把她送给你妻子吧......”

握在手中的镯子非金非玉，上面还存有老人的体温。

“老奶奶，这太珍贵了。”

“珍贵的是人，不是器物。我年纪大了，和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如今世道也变了，也不讲究以前那一套了。”

......

年近80的陆丽芬很健谈，拉着李玉龙谈了有两个小时。临近吃饭的时候，才结束了这场会面。

“唉~！养儿不孝父母悲。能败掉魔都十几套房子的人，真不是一般厉害了。赌博害人啊！”

遇上孙晓波这样的败家子，别说家里有矿了，就算家里有座金山，也经不住耗。

不过话说回来，五十好几的孙晓波，连续败了几十年家，如今都还没有败到底。可见早年间的家底有多深厚。

走出医院的李玉龙，看了看老太太送的手镯。米黄色的手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光洁的表面，摸上去有一种细沙触手的感觉。好像是象牙做的，却又说不准。

手镯内部刻有明尘二字。字体方正，观有正气。

想起孙晓波赌出去的房子，李玉龙都替老太太心疼。“我这样的普通人，想买个老破小落脚，都难于上青天。这帮败家子真厉害，十几套江边豪宅都不够输。真羡慕这些有资格败家的人。想必，败家的感觉应该很爽吧！”

冬天的夜晚，来的比较早。在回去的路上，李玉龙随意吃了点东西。刚刚丢了工作，在找到工作之前，只能靠送外卖来糊口。

叮咚！

“老板，你的鸭掌饭。”

叮咚！

“您好，这是你点的外卖。”

......

每送一份外卖，差不多能挣5块钱左右。从六点开始接单，一直跑到夜里十一点。将近五个小时，拢共送了三十多单。差12块5才到两百。

“夜间的生意，果然没有早上的买卖好做。单子是多，接单的人也多。没法规划，都是散单。跑了五个小时，还没早上两个小时挣的多。看来得抓紧找份工作了。”

送外卖的时候，李玉龙心里虽然念着十亿大奖。可他从来没有买过彩票，不知道开奖时间是晚上21点。

等他摸着路灯，回到地下室。急不可耐的李玉龙，赶紧打开电脑，坐等彩票开奖。他以为开奖时间是24点呢。为此，还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不然能接单接到12点。

打开美美集团的网站，只见官网正上，打出了整屏的红幅。上面写着，恭喜改制后第一期大奖诞生，独中3800000000元。

这个时候，李玉龙才知道，奖已经开了。看到那一长串的零，忍不住先数了一遍。

“个、十、百、千、万、十万......十亿。我艹38个亿啊！抛了税也有三十亿。这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三亿一套的檀宫大别墅，能买十套。每套1000平，十套都是一万平。再加上赠送的花园，圈起来开个养猪场都够了。不知是那个王八蛋中的奖，太TM幸运了。”

心中虽有中奖的美梦。但梦境中说的是十个亿，跟38亿的差距太大。不敢奢望这样的好事，能落到自己头上。

即便不敢奢望，但希望和好奇还是有的。更何况，中奖号码就在显眼的38亿下面。字体虽不如奖金金额粗大，却也不小。

“01，09，59，61，78，97—60.这号码，怎么感觉很眼熟呢！好像我那张彩票，也是01开的头，后面那个数字也是09，特码也是60.不会真的是我中奖了吧。彩票呢？我的彩票呢？”

想到激动之处，恨不能立刻掏出彩票来核对一番。然而，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张彩票。

“我的彩票呢？昨天买了彩票，明明揣在胸前这个兜里的。怎么这会不见了呢？我也没往外掏东西啊。去哪儿了？”

这种时候，越是着急，越找不到。越找不到，越是着急。恶性循环困扰着李玉龙。

“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就在身上呀！30个亿！我的30亿啊！”

身上没找到。急的团团转的李玉龙，开始翻箱倒柜。床上，床下；衣柜中，纸箱里；包括所有的衣服，全都拿出来摸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那张彩票。

“我的彩票！我的30亿！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