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也是去年此时,赵雅和他提出了分手。一晃过去两年,就像发生在昨天,那么的清晰,又那么模糊。
1点44分,依然一无所获,赵雅的手机仍然关机。马哲愈发感觉事情不妙,心里绷得紧紧的,连午饭都吃不下去。
16点5分,一连串手机铃声在安静的书房响起,马文峰快速接起来道:“直接说。”
刘洋道:“已经查到了,昨天下午点1分和4点8分,来自广州的同一个手机号码打给了赵雅,通话时长分别为9分0秒和1分1秒。我试着拨了过去,对方同样关机。而且该号码的通话记录只有两个,都是打给赵雅的。通过技术手段找到了该号码的主人,一番排查应该不是号码的使用者。”
马文峰心里一紧,道:“对该号码进行定位了吗?”
“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具体位置。不过我已经安排人监测了,一旦开机就能定位他的准确位置。”
“哦,那其他号码呢?”
“都一一排除了,唯独这个号码比较可疑。另外,在上午8点1分李文娜曾经打过,具体谈话内容无从得知。”
马文峰一脸严肃道:“一定要过细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都干刑警这么多年了,不要提可疑字眼,我要的是确切准确,明白吗?”
“知道了。”
挂了电话,马文峰同样预感到大事不妙,屏气凝神坐在那里快速思考,缜密分析,现在就等交警队那边的消息了。
马哲手心都是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尽管不想往那方面想,可……
17点08分,李文慧来了电话。
马哲深呼吸一口气接了起来,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阿姨,您别担心,小雅她没事,我已经见到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文慧提着的心放下来,道:“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啊,嗯,是的。”
“那你让她接电话。”
马哲使劲咬了下嘴唇,硬着头皮道:“刚出去了,待会回来让给您打。”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吧,阿姨好久没见你了。”
“好的。”
对面传来嘟嘟的响声,马哲却依然放在耳边。马文峰道:“你这样欺骗她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马哲有些身心憔悴,声音低沉地道:“那又能怎么样,告诉她还没找到,估计今晚都睡不好了。再说了,她身体又不好,怕接受不了。”
马文峰没有说话,眼睁睁地盯着手机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起身道:“等不及了,你在家等着,我过去看看。”
马哲身心不宁躺在床上,几乎隔一段时间给赵雅打个电话,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有些瘆人。赵雅,你一定会没事的,千万不能有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一抹余晖落到山的那一头,又一个夜晚来临。而到现在为止,赵雅失踪已过去6个小时。
黑暗给人带来无限恐惧,跳动的脉搏仿佛凝固了,却不见伊人归来。马哲站在窗前不停地抽烟,丝毫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想起丁香花树毫无征兆地死去,难道……他不敢往下想。
19点1分,父亲终于回来了,进门匆忙道:“快跟我走。”
马哲一个趔趄,似乎猜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哆嗦着干裂的嘴唇道:“找……找到了吗?”
马文峰神情异常严肃,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道:“交警队已经查到了赵雅车的去向,去了安康方向。另外,今天下午省厅接到安康交警队的消息,昨天下午18点16分在安康市郊外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目前还不能确认是不是同一人。”
马哲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拼命摇头道:“不可能,赵雅没事去安康干什么。另外,您不是批评刘洋用可疑字眼吗,你怎么也如此,能告诉我准确消息吗?”
马文峰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但怕马哲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隐瞒了实情。声音低沉地道:“我们去看看吧。”
马哲扒开腿跑下了楼,试图开车被父亲拦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室,双腿不停地抖动,手脚冰凉,脸上写满了哀愁。
点7分,车子来到安康市人民医院。看到医院的牌子,马哲内心在颤抖,真的是赵雅吗?
准备下车前,马文峰拉住他埋下头道:“儿子,爸要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赵雅她……”
马哲瞪大眼睛死死地攥着父亲的手臂道:“她怎么了?”
马文峰说不出口,松开手头偏向一边道:“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
太平间门口,两侧站着持枪的警察,旁边还停着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灯光格外刺眼。马哲双腿如同灌了铅,僵硬地挺在那里,双目无神,没有勇气进去。
警车上下来几名警察围着马文峰说些什么,而马哲完全听不到,脑海里不断闪现赵雅的音容笑貌。没想到他的预感成为了事实,一时间难以接受。
一名警察上前小声道:“马董,您要是不想看就别看了……”
“滚!”
警察选择了沉默,悄悄离开。
马哲挣扎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迈开了腿。站岗的警察打开了门,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用白布单盖上了一具尸体,那是赵雅吗?
马哲踉踉跄跄走过去,医生欲与说什么,被跟进来的马文峰拦下了,挥挥手示意都出去。
偌大的太平间只剩下他和她,头顶上一束光照到刺眼的白布单上,人体轮廓若隐若现。马哲依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哆嗦着手缓缓移到头部,准备要打开的刹那失去了勇气,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又一番内心挣扎,马哲闭上眼睛扯着白布单两角慢慢打开,赵雅的面容露了出来。他早已泪流满面,睁开模糊的双眼,透过泪珠看到了人影,朦胧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