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杞堂堂楚国医尹,身为化龙境高手,却长跪在燕云城身前,一心想要拜其为师,一时间燕云城竟有种荒诞的感觉。
燕云城心中其实甚为诧异,暗忖他自己难道是霸气外露,刘青杞为之折服,显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刘青杞到底是真为了学医,亦或是另有其他目的,则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任燕云城百般的劝说,刘青杞自是不应,没奈何燕云城只好答应了他,不过有言在先只是做他的记名老师,而不是师父,对此刘青杞倒是没有过度的纠缠,只说只要能够同燕云城学医便足以云云,就这样燕云城便稀里糊涂的成了刘青杞的老师。
送走刘青杞不觉已经天光,燕云城想要再睡也没法再睡了,他昨日替楚风解除诅咒,便在心中有了一番计较,决定不日便离开郢都,回返燕国,出来这许久他心中对于燕京的朋友甚是想念,当下梳洗一番,用过早饭,便去寻高?玶说道此事。
“云城!”
燕云城刚迈出院落,南宫的身影便出现在眼中。
“南叔,这么早找我有事吗?”见到南宫,燕云城一脸笑意的问道。
“没事,就是找你喝酒。”
南宫话说的甚是随意,不过眼眸深处却是精光流转。
“喝酒?”
燕云城顿感诧异,这么早就喝酒,南叔这是玩的什么套路,不过既然南宫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当下便应允,两人便出了左徒府。
……
“第二楼!”
看着眼前酒楼高挂的匾额,燕云城不禁有了短暂的恍惚,没想到在郢都竟然也有第二楼的存在,而且规模建制竟与燕京城中的一般无二,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对于燕云城的惊讶,南宫没有多说什么,领着燕云城便进去了,没想到的是第二楼中竟然已经坐满了人,桌上的吃食倒是郢都寻常早饭的食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令人惊讶的是每人身前皆有一壶酒,自饮自酌好不惬意。
南宫领着燕云城在一处稍显偏僻的角落落座,由于燕云城已经用过早饭,南宫便随便点了几个菜,与其他人一样,两人一人一壶酒。
“这是楚国郢都地区特有的生活习惯,称做喝早酒,来,试试!”南宫招呼燕云城喝酒。
燕云城饮下一口酒,发现这早酒甚是绵软甘甜,不似其他酒性子猛烈,饮下后更有一种神清气爽,浑身舒坦的感觉,不觉又饮下了一杯。
“感觉如何?”南宫见燕云城一连喝下两杯,笑问道。
“不错,入口清冽甘甜,提神醒脑,端是好酒!”燕云城咂摸了一下嘴说道。
“这酒喝了这许多年,倒是没了你这多感受了,倒是记得当初在燕国一个叫云城的地方,那里的花雕酒令我至今回味无穷啊!”南宫饮下一口酒,似是无意的说道。
“云城花雕?南叔还到过云城吗?”燕云城一听云城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我记得那一天刚好是燕国的冬节,祭祀好像还出现了异象,下起了血雪。”
南宫眼眸深邃,满脸尽是回忆。
“原来是这一天,我听师父提起过,而我好像也是那一天被师父在一处店铺门前捡到的。”
燕云城说到这里,不觉情绪有些低沉,任谁都是如此,从小被抛弃,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怕是都会感伤。
南宫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可以确定燕云城便是当初他费尽周折,历经艰险保下的那个孩子,他的内心此时无比的激动,不过面上他不得不保持镇定,他有心告诉燕云城实情,可是他不能,他怕。
“请问可是燕云城燕公子?”
听见声音,燕云城侧头看去,便见一位花甲老者一脸笑容的站立在一旁。
“我是,你是?”燕云城确信不认识此人。
“他是这第二楼的大管事雷金乙。”南宫替燕云城解了惑。
“不知雷 管事有何事?”燕云城眉头微皱。
“哈哈,没想到南宫护卫竟然认得老朽,当真是幸会啊,此番老朽是请燕公子移步,有故人自朔方来。”雷金乙朝着南宫一抱拳,然后朝着燕云城说道。
“朔方故人?”燕云城更迷糊了。
“正是!”
看着雷金乙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燕云城不觉有种想要一鞋拔子呼在他脸上的感觉,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不经意与南宫对视一眼,南宫下颌轻轻点了点,燕云城便起身准备同雷金乙会会那个朔方故人。
“燕公子,楼上请!”
雷金乙在前领路,领着燕云城朝着第二楼的第二层行去,燕云城发现这郢都的第二楼,不禁外面与燕京的第二楼一般无人,没想到这内部各层的布置竟也出奇的一致。
推开二楼最里面意见房间,雷金乙将燕云城让了进去,然后便关上门守在了外面,燕云城此时眉头愈发的皱在了一起,这种神秘兮兮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绕过门前硕大的玉石山水屏风,一道全身裹在宽大黑袍的身影正背对着燕云城站在窗口,注视着楼下熙熙攘攘的的人流。
听见声音,那黑袍人唰的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燕云城便认清了来人是谁了。
“胖子!”
“云城!”
来人正是天沛。
天沛摘掉头顶宽大的帽檐,露出了他那张大脸出来,此时的他见到燕云城满脸的激动,而燕云城同样是高兴不已,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天沛。
“你怎么搞得这般模样?”燕云城压下心中的高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见燕云城的问话,原本一脸激动的天沛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气氛一时变得沉闷起来。
“出了何事?”燕云城顿觉不妙。
“你与汐燕如今已是燕国头等通缉重犯,钦天监正在全国范围内搜捕你们,凡提供线索者便能赏官进爵,能够生擒亦或是杀掉你们者加封异姓王,燕国各大势力如今风起云涌,疯狂的搜捕你们的下落,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才不得已弄了这么一副行头。”
一向豁达乐达的天沛,此时不觉也忧心忡忡,只有亲历过燕国各大势力的疯狂势头,才能明白燕国官家对于抓捕燕云城与汐燕二人的强大意志。
“阑冧他们没事吧?”
听完天沛的话,燕云城没有询问被通缉的缘由,首先想到的却是阑冧等人的安危,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燕国官家想要找到他,必定会对他身边之人下手。
“确实有人想对阑冧他们出手,幸亏第二楼及时发现,采取了保护措施,有了第二楼表态就无人敢动他们,只是,只是……”天沛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你倒是快说啊!”燕云城急切的说道。
“燕国官家突然出手,将隐雯与不死天蚕给抓住了,他们给你们定的罪名也是勾结外族,残害同族。”
“隐雯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只知道被钦天监抓捕,生死不知。”
“嘭!”
燕云城一掌将身边的茶几拍成了齑粉,他的心中此时无比的愤怒,没想到燕国官家已经与圣教勾结,开始对他身边之人下手。
“你冷静点!”
燕云城一脸戾气,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天沛赶紧一把拉住了他,他了解燕云城的脾气,他知道燕云城必定是要赶回燕京解救隐雯与不死天蚕,可是燕云城如今在燕国可谓是人人喊打,如此贸然回去定是有去无回的。
“你让我如何冷静?”
燕云城此时恨不能直接飞回燕京城,已然处在暴走的边缘,双拳握得嘎吱作响。
“你这样回去只能羊入虎口,到时不仅不能救回她们,就连你自己也只能白白丢掉性命,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才行啊!”
天沛同样是一脸怒容,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冷静,别看他平时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从小耳濡目染的经商之道,他的心中其实比谁都都算计的多。
“那你说到底如何办才好?”
要说燕云城平时也是每临大事有静气之人,不过此时涉及到他的朋友却是关心则乱,不免心烦意乱,失了方寸。
“你需要整容。”
“整容?”
燕云城一脸疑窦。
“对!你难道就想顶着这张大脸,大模大样的出现在燕京城吗?”天沛直翻白眼。
“有什么办法就直说,整这么多弯弯绕绕作甚?”燕云城斜了天沛一眼说道。
“你瞧!”
天沛自怀里掏出一枚古朴无华的戒指,戒指上朦胧气息缭绕,燕云城一道灵觉射入其上,却发觉一片混沌虚无,浩瀚无垠,漫无边际。
“这是圣器?”
燕云城心中惊讶无比,对于圣器所产生的气机,他可以说是熟悉无比的,要知道当初在五行蛮部那可是五件圣器啊,这枚戒指上的气机与五行圣器一般无二。
“这确实是圣器,名唤‘天机玄戒’,此戒可蒙蔽天机,掩盖气机,而且能够随着持戒之人的心意改换变容,通灵境之人催发,就是渡厄境之人不仔细查看,也不会轻易查出端倪。”
天沛擎着天机玄戒一脸的傲娇,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递给了燕云城。
“给我?不行,这太珍贵了,我可不能拿!”
燕云城可不敢拿,这天机玄戒实在是太过珍贵了,任何一件圣器在外界那都是传说般的存在,如今天沛毫不犹豫的给了他,虽说两人是好兄弟,可这份情实在是太重了。
“拿着,反正是偷来的。”
“你说什么?”
天沛神情有些不自然,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这么一句,燕云城没有听清。
“啊,没什么。”天沛搪塞了一句。
“算我借你的,一定还你。”
燕云城将这份情谊记在心中,这件圣器他不可能就此据为己有的。
“随你便吧!”
天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