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手中的盘子应声而落,手上被划出了点点鲜血,她冲过去,不知如何反应,泪落下来。
不,她不能哭,她不能倒,她紧咬下唇把眼泪逼回去,心中在想:如果我是易洋,我应该怎么做?
她缓了缓,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喂,是120吗?易家老宅,请尽快。”
然后看向身后的人,缓缓站起来,眼中冰冷乍现,那冰冷的眼神和易洋发怒的眼神极其相像,竟让几人心中打起了鼓。
“易家未婚妻?连易家新妇都不算,你有什么资格这般直面长辈?这是不尊重长辈”易老大率先开口。
“长辈?呵,为什么长辈要让人尊重,是因为他们值得尊重。”安暖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易洋带她认过人,易七公是爷爷的亲七弟,易六姑父,是易洋的六姑父,易老大是易七公的儿子。
可是就是这些所谓至亲至近的人,却在易家有难是来争抢利益,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真是亲人。
不等几人开口,安暖直勾勾的盯着几人:“你们占了亲人的名头,把仆人支走,来逼爷爷就范,这是亲人?
若是爷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定跟你们鱼死网破。”
几人心中一惊,竟都有些被吓到,这语气和表情和易洋有的一拼。
几人恰好都在易洋手中栽过,现在都不敢再次轻举妄动,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已经达到了。
易七公再次开口:“易家未婚妻,好,很好!至于大哥,我们过几天会去医院看望的。”说完几人就退了出去。
安暖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跌坐在地板上,柳树看见几人走了,这才进来。
就发现自己家老爷躺在地上,一惊慌跑过去和安暖合力把易老爷子扶起来,等着医院的救护车。
所幸送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必须住院观察,如果五天内还没有苏醒,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很大。
安暖心中一痛,看向病床上,本应该生龙活虎的易老爷子,现在却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泪又一次落下,没有嚎啕大哭却又那么的让人心疼。
柳树轻叹一口气:“安小姐,您别太伤心,当心伤了身子,老爷他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安暖用力狠狠的擦去眼泪,走到床边,为易老爷子按摩,边按摩边开口:“柳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安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柳树迟疑了一会,但是还是否认。
“你不要瞒着我了,易叔叔和他是不是回不来了?”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在悲伤笼罩下显得她十分弱小可怜。
“哎,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老柳我就违背老爷们的意思,告诉您我所知道的。
先生和少爷去了R国找K,K是十年前杀害夫人的凶手,两年前才查到一点他的行踪。
在那之前,易家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少爷应该是准备了两年才去报仇,可能有些棘手。”
安暖没有说话,泪依旧无声无息的流着,表情极为悲痛,那是一种极致到无可奈何的痛。
心中的血从左心房流到左心室时痛,从右心房流到右心室时也痛,世界好似从此变得灰暗,了无色彩。
难怪他要带自己去爬山看日落,是不是早就算好了可能回不来,可是他还骗自己说去Q国,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安小姐,杀母之仇不得不报,少爷此番是正确的。”柳叔长叹一口气。
“所以他抛弃看我,抛弃了一切,是,仇和恨重要,那我呢?那爷爷呢?我们都不重要对吧?
我怎么办?没有了他,我还活的下去吗?”她第一次歇斯底里,声声力竭,沙哑着嗓子低喊着,而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安小姐,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您现在应该为少爷守住易家,老爷躺在床上,那些人就会趁虚而入。”柳叔一言击中要害,直击那颗死寂的心。
“守住?我有什么资格守住,在外人看来,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未婚妻,连妻子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插手易家?”她有些迷茫。
“安小姐,不单单是未婚妻,少爷已经把他名下所有股份都给安小姐了,所以除了老爷,安小姐的股份是最多的。
这样的安小姐怎么会没有资格插手易家?而且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老爷待他们不薄。
他们却因为听到风言风语,就害老爷如此,当时我就不应该退出去的。”柳叔表情愧疚,顿了顿又再次开口。
“现在到了如此局面,那群人不可能善罢甘休,老爷躺在床上无法主持易家事情。
少爷和老爷又生死未卜,易家现在只能靠您了。”柳叔语重心长。
“我?”安暖不可置信,更加不可置信的是易洋把所有股份都转移给自己,他是早就知道这一步了?
还是?这是他所有的财产,什么时候转移的?等等,安暖突然想起来五月份时候去看看爸爸妈妈时候。
他拿了一个文件给爸爸看,后来去了书房,再后来爸爸就同意了,所以那个文件会是股份转让书吗?
“对,安小姐您学的是经济管理,安家也有公司,所以安小姐只能振作起来去维护公司运转。
去守住易家股份,易家是少爷所看重的,您应该为少爷守住它,不让小人得逞。”
安暖心中一震:他所在意的,自己就算拼尽全力,拼尽生命也要帮他守住。
她用力擦了擦泪水,颓然之气被坚强所取代,首先就是要先拿到股份转让书。
只能先找爸爸拿这个股份转让书,但是自己又不想让他担心,公司里面会不会有这个股份转让书?易洋的秘书知不知道这件事?
一切都得去公司看看,然后就是关于外界,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只是未婚妻啊,名不正言不顺。
就算有股份这个也不好解释啊,她叹了一口气,前路艰辛啊。
柳树看着这个样子的安暖,才放心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