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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有毒!请勿点击!】
“……”
冰凉的水珠滴答一声从高处坠下,翻滚着落入我的头发中,顺着我的额头,从我的眼旁缓缓滑下。
我用僵硬的手抹了抹脸,擦掉脸上的那些温热液体,把仰着的脑袋靠在坚硬的岩壁。
手无力地下垂,指尖刚好可以摸到那些垫在石头上的干草,它们应该是堆在我的身下,在那些尖锐石头之上,稍稍把那些凹凸不齐的棱角们,柔化了那么一下,让我的屁股能好受点。
但我看不到,这只是我所想象的,或者,是我感受到的。
我能感受得到这股清凉而干燥的气息,感受到身下的干草堆,我甚至可以在脑袋里想象出那滴水珠的轨迹。
但是,我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无论距离,无论体积的大小,无论虚幻与现实。
相比之下,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从我醒来,我这个人就在这里。
看不到,我却可以摸到生满铁锈的栏杆,想来我又陷入另一个让人想死的剧情中了。
好吧,不是想死,是会死,不管是之前那个剧情还是现在这个剧情,好像都是妥妥的死。
我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必死循环。
而关于我自己,嗯,现在,我能知道的只是,眼睛,好像是坏掉了。
从我从这个地方醒来,双瞳就一直是这么个状况。
双眼明明睁着,眼前却笼罩一层血红,像是用被羊血玷污的毛毡遮了起来,什么也看不清,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心脏这时候也安分了不少,就是安分过头了,我默默数了一下心跳,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冰冷得都要冻住了。
貌似这东西也是要坏的节奏,妈的,这种事情我还能用这种语气在心底这么说,果然跟那帮变态呆久了,我也不大正常了吗……
使劲眨了几下双眸,我又用力瞪了瞪,发现,眼前并没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就在这时,仿佛是大宇宙意识跟我开玩笑一样,粘稠猩红从我眼底翻出,在我冷得跟冰块一样的脸上涂上一道热乎乎的痕迹。
“……”
轻叹一口气,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干脆闭上了双瞳,不去管那一滴一滴从脸庞滴下,顺着锁骨流进衣服里的液体。
人们都说,临死之前,你会想起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然而现在的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这可能是那帮混球不值得我去珍惜,也许是我还没死的关系。
但这有什么呢?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心跳已经慢到了每分钟四十下甚至还不到,身体各部分供氧严重不足,在这种血细胞不够用的情况下,还有一个拼命往外冒血的倒霉器官……
简直就是必死结局的标准配置,一般都是送给那些干了不干的事情的主角,比如推了不该推的妹子,再比如做了一些人渣的事情,再再再比如主动作死作到一个前无古人的程度……
可问题是我干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就要退场了。
呼吸渐渐越来越沉重,许多肺泡都开始大面积罢工了,我也不知道这个胡思乱想的状态能撑到什么时候……
有位古贤曾经说过,能活着的时候,千万不要选择那个好死的结局,好死也是死,活得再不堪入目也有机会翻盘。
但当你看不到希望,彻夜孤独难眠时,走向绝望的背影至少要坦荡一些。
虽然跟那帮科学家一个尿性,不肯好好说人话,可我不得不承认,这话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破道理的。
所以我打算去死了,嗯,没错,就是去死。
去年的时候还没感觉出来,原来修学旅行是一段插满Flag的死亡之旅啊。
话说早知现在,当初我就不跟着秦时瞎跑乱跑了。
嘛,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怨天怨地怨空气了,安心去死吧,就是不知道我挂了之后会不会有好心人把我埋掉……
可能有人会提出疑问,我这接受死亡结局未免也太过平静了吧?按理来说不是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首先你们要了解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用的混蛋,然后联想一下他们能干出什么出的事情……
所以,当写遗书这种事,都变成类似于家常便饭的事情之后,接受死亡结局的态度,就是这么平静……
“该醒了。”轻柔的女声打断了我满脑子乱飞的思绪。
“我已经到天堂了吗?”我幽幽叹了口气,“还是说这里是地狱?”
“并不是,这里是人间。”那柔润如水的声音略一犹豫,“你有听过…….FFF团吗?”
“好汉饶命!”瞬间,我被惊得咳嗽了两声,心脏的运动再度激昂起来,一下子回归到了正常人的数值,脑袋对准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我哭丧着脸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大大的良民啊!”
之前在序卷中也说过了,我可不是一个有当【英雄】潜质的家伙,既然如此,更别提我会有什么大动作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心中想着的是以后用蘸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死这些变态,也要暂时摆出一副求饶的态度。
听声音这应该是个女孩,应该蛮好糊弄的吧?
就是眼睛目前不好使,要不然我会怕这些搓火球的?
额,貌似会怕。
“你……”正当我以为这个少女会说【你想要加入伟大的FFF团,了解真正的力量吗】,少女却笑了几声,笑声像是挂在窗户上的风笛,“你很有趣啊。”
“……”有趣吗?面对变态最有用的不就是这招吗?还是说这个少女的变态境界,比秦时那帮疯子还要高?
因为看不到,我只好胡乱猜测。
同时,联想一下昏迷前闻到的变态气息,我也大致猜到,这里会是哪里了,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可能,来到了FFF团的大总部……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少女好像并没有看到干草上那些血迹,兴致满满地问着我。
“?”我舔掉嘴唇上的血迹,“纳兰暮。”
“纳兰暮……纳兰暮?”少女嘀咕了两下,又问道,“那到底是暮?还是兰暮?”
“姓为纳兰,名为暮。”
“真是个好名字呢。”少女又重复了两遍,玉器碰撞的声音如鸟儿的鸣叫般清脆。
“……”
我说大姐你是真瞎还是假瞎,看不到这里这么多血吗!麻烦扔给我一个治疗术啊!
实在不行,扔点绷带给我也行啊!再不止血可能我就真挂了!前半段说的那么好听但谁会想死啊!
“那……暮?你能和我做朋友吗?”许久的沉默之后,少女用一种略古怪的语调说道,“你……啊!好多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