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在意嘛……”秦时拉着身旁的椅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反正你的名声都臭太阳系的另一边了……再臭一些别人也感觉不出来的，所以……放心吧。”
“喂喂，这是我的名声不是你的名声，所以你才能这么说。”我看着这只白毛的脸，很想上去抽他几下，因为这张脸看上去实在是太欠抽了，“我还在想如何洗白呢，别给我泼冷水也别泼脏水啊……”
“放弃吧，这是白费力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同情，“你什么时候见过干净起来的臭水沟？就算可以弄得干净起来，人们也会习惯性地往里面倒污水，再次把这条水沟弄臭。”
“你的意思是……我是臭水沟？！”强压下那丝暴打这货的冲动，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还是一条就算成功洗白也会再度被人泼一身脏水的臭水沟？”
“不是不是，这只是个比喻而已，你怎么会是臭水沟呢？”秦时摆出一副否认的样子，看向我的目光中含有那么一丝惋惜，“你的话，应该是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吧？”
“……我宁愿你说我是条臭水沟……”
……
“我说，咱们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能不能结束了？”我又跟秦时扯了一会儿，差点又忘了正经事，“总感觉咱们再这么扯下去，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不不不，我们就要趁现在多扯上一些，能多扯就多扯。”秦时一脸认真，显得很正经，“我可是怕你三天后就没命跟我扯了。”
“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忍不住叹气，“搞得像是即将生离死别一样……”
“不是我们搞得像生离死别，是就是生离死别。”秦时伸手想要拍拍我的肩，被坐在我身旁的纳兰小暮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你不知道吗？古人曾经说过，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说的就是现在的你。”
“我无知什么了？”对于这点，我还是不服的，继承了父母的好脑子的我，怎么说也算个伪·学霸，虽然上课老是溜号，今天还翘了一个上午的课，但哪里无知了？
“纳兰小暮，念。”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秦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纳兰小暮点了点头，从我怀中抽出那叠纸，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性别男，年龄十七岁，无不良嗜好，最喜爱的东西：血、与强者厮杀、猩红之物、可以斩断钢筋的长刀以及施泰尔9毫米战术冲锋手枪。”
“这……这还叫【无不良嗜好】？”我嘴角缓缓抽搐着，“我忽然有些好奇【不良嗜好】的定义了……话说跟这种家伙比起来，恐怖分子都弱爆了啊！”
“个人觉得施泰尔9毫米战术冲锋手枪不怎么样。”秦时一边听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就我个人来说，还是M500转轮手枪要更好一些，虽然一个弹夹只有五发子弹，但是威力确实不小，一枪能崩掉我的脑袋。”
“这种时候就不要掺杂个人意见了！”
“家庭情况：无父无母，目前单身，精通近身格斗术，枪械的使用方法，狙杀能力，刺杀术，能力为【猩红】，属于正常学生。”纳兰小暮一口气念下一段来，脸有些红。
“后面那一句怎么听都是胡扯啊！”我不由得吐槽道，“一个精通这种玩意儿的学生会普通？还有那个单身是什么鬼，高中生不就是应该单身吗！”
“这不一定，在我们那个年代，你们这个年龄孩子三四岁的一抓一大把。”秦时见我又想吐槽，稍稍拔高了一下声音，“纳兰小暮，剩下的不用念了，直接跳到第五页。”
“哦。”纳兰小暮依言翻过去，“嗯……性别男，年龄十七岁，无不良嗜好，最喜爱的……”
“重复的就不要念了。”我转头看着这个妹妹，有些无奈。
“唔……”纳兰小暮皱着眉找了一小会儿，“找到了，从这里开始。”
秦时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像是猎人提前挖好了洞，看着兔子一步一步朝那个方向走去一样，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曾拥有称号【红神】，参与过多次中小规模战争，镇压冲突，捕捉犯罪能力者。擅长拷问，擅长心理战术。对待敌人手段强硬冷酷，个人拥有超能力【猩红】，可以利用自己的血液构成防御的铠甲，也可以化为利剑，攻击敌方。”
“比你那个废柴能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秦时又说道。
“闭嘴，不打击我你会死啊！”
“我只是习惯说真话而已。”他无所谓地说着，“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地方，仔细听着。”
“被誉为军队百年一遇的天才，无论超能力还是个人能力还是文化课，都十分优秀。有很强的领导力，曾经在一次失去援助的情况下，歼灭全数敌人，而我方损失不到百人。”纳兰小暮翻了一页继续念，“也曾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死守据点五天。”
“还有照片的，你看不看？”秦时从怀中拿出一叠照片，“好吧不打击你了……”
看了看我的脸，他识趣地又把这些东西放了回去。
“但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被送至一家超能力校园进行学习，预计高中毕业后重新归队。”
听着这些东西，我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十分不好看……
之前光听秦时说，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感受，但是现在……我真的感到了不妙！
“听到没，这就是做人的差距。”秦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糖衣，“跟这种人比起来，你就像是路边野草上趴着的那只臭虫，人家是一脚碾死臭虫上的狮子。”
“我去不要打击的这么彻底好不好。”我哭丧着脸说道，“臭虫就没有人权了吗？”
“哥哥不怕，哪怕哥哥变成只臭虫，我也不会放弃哥哥的。”纳兰小暮捏着拳头。
“我也不需要你那种莫名其妙的承诺……”
渐渐就冷场了，我低着头，心里的感受很复杂。
本想平平淡淡地度过日常，虽然【平平淡淡】这个词本身跟我的命运就没多少交集吧……结果却闹出这种事。而且我遇上的不是只有这一件事，还有一连串跌撞而来的剧情。
这个秋日，注定是不平静的，虽然，我的四季的每一日，都不怎么平静……
“那就这样吧。”沉默了好半晌，我开口轻轻道，“反正我这只臭虫已经够不幸的了，更不幸一点也没什么……秦时那个比喻不错，本来就不幸的人，人们看不到他的不幸，只会为他增添更多的不幸。这种臭虫想要活下去，想来只能靠自欺欺人了……”
“说得不错！”秦时为我鼓了鼓掌，“那么接下来，你这只臭虫打算干什么？磕点药？涂毒？想对策？还是搞点新武器？”
“我觉得……”我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秦时，落在窗外那水洗蓝色的天空上，“我还是先去吃午饭比较好，下午的课再翘，只怕我会死得更惨……”
……
有些事情，想清楚就行，想清楚后，哪怕再不幸遇到再多的神展开也无所谓。
因为你明白，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想再多，依然会这么不幸地生活下去。
人们常说，无所畏惧者，所向无敌。
其实，有的时候，他们之所以会无所畏惧，只是因为他们身后没有退路，没有可依靠的人。
我不觉得我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因为我至少还有一帮不怎么靠谱的朋友，虽然都是帮混球疯子，不过这种吵吵闹闹的日常——也不错呢。
我轻吐一口气，刚欲起身离开，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等等，这么多章过去了，我们貌似还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