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端着银白色的烛台,金色的火苗在火烛上晃动,黑色长袍穿行在结晶的地道中。
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打扮相同的人,其中一个还背着一位身体特征更接近于老虎而不是人类的少女。
长长的地道仿佛没有尽头,三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回荡,金色的光芒也照不亮他们身上那股浓重深邃的黑暗。
阴冷的风撩起他们的衣袍,粉末一样冰屑被风从墙壁上刮下。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沉默许久,那个背着少女的黑袍人冷冷道,“还是想继续装傻?”
“我没有装傻,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为首的黑袍人不紧不慢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问题,并且我认为问题很大。”那个黑袍人的脚步骤然一停,他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不远处那袭黑影,“你并没有在那里解决掉纳兰暮,只是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也很好奇。”另一个黑袍人也停下了脚步,黑袍下的拳头紧握,“请说出理由。”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们要在这里解决掉纳兰暮,特别是还没有找到新的【容器】之前。”走在最前面的黑袍人没有止住脚步,他一边前进一边回答,“在此之前,纳兰暮不能死,我们十个也不能死。”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汇聚了一个世界的绝望,如果真的就这样爆发出来,绝非是我们可以抗拒的,这个世界……”
“我们都明白的,这个世界会怎样,所以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寻找新的【容器】吗?”之前那个黑袍人反问道。
“我就是在寻找新的【容器】,这一点的确如此。”他点了点头。
“可他的妹妹难道不是最合适的【容器】吗?你从以前对这件事就一直闭口不谈,怎么,你还是在这件事上难以下决定吗?”
“这只是幻影。”另一个黑袍人的语气中有股惆怅,“可悲的幻影。”
“无聊的人会追逐可悲的幻影,而我恰恰就是那个无聊之人,我从来没想要否认什么。”最前面的黑袍人淡淡道,“另外不要搞错,我们不也是依靠着这种可悲的幻影才坚持到现在的吗?”
“但真实跟幻影是有区别的,我们的真实要由自己实现,这种虚伪的幻影,随时都可以为之牺牲。”
“大概吧,有的时候心需要一个寄托。”他像是在念诵长诗,“一个能让自己略略放松,足以麻痹神经的寄托。”
“你以前没有这么优柔寡断。”
“我一直如此。”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但请不要误会,我会独自找到【新的容器】,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少女从他的肩上坠落,两道寒光从黑袍人的袖子中滑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们要做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我只问你一句话,一个人能有几个七年?!能有几个从零开始的七年!这从来都不是该属于【自己的事情】!”
“大家都有牺牲。”很罕见的,另一个黑袍人一次说了六个字,“都有所后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七年前杀错了人。”他没有反抗,就这样任由那个黑袍人压到墙上,似乎没有看到横在脖前的刀刃,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我会在七年前终结一切,从因到果。”
“我没打算在这里终结纳兰暮,但我打算给他送上一份好礼,引诱【绝望】。如果他能活下来,那就让故事继续,如果他不能……那就由我顶上,作为容器封锁泄漏的绝望,到时候,之后就要拜托你们了。”
“对自己也那么狠吗……”黑袍人收回了长剑,后退几步低声道,“你什么不用纳兰小暮作为新的容器?她不是……”
“在这世界上只能对自己这么狠,我没有资格对你们、包括其他人下狠手,但纳兰暮除外……因为我们……”他打断了黑袍人的话,却忽然不继续说下去了,转身对着空气一拧手,无形的压力剧增,冰层崩解!蛮横的力量碾压着一切!
金色的火蛇击碎向他们坠落的冰块,那些落到地面上的碎冰全部被压了进去,凝聚成光滑的冰面。
地道崩塌,仿佛有一只巨蛇在摆动身体,碎冰被从墙壁上扒下,缝隙间回荡着风声。
当力量消失时,水滴从高空滴落,地道扩张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穴,灿金色的火焰宛如阳光。
“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也是计划正式开始的第一步……”他缓缓摘下兜帽,背对着另两人,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冻在冰层中的庞然大物,“希望你能……”
“活下来啊!”
一道裂缝蓦然横在水晶一样的坚冰上。
今天高考中考出成绩.....嗯,在这里祝福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