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时的房间中,我跟纳兰小暮坐在床的一旁,秦时站在酒柜前,身上披着万年不变的白色医生服,俗称白大褂,手中还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
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的妹妹紧紧攥着我胳膊,她有点不安地扫视着这个房间。
不得不承认,秦时的品味,或者审美观,跟正常人的那东西偏出十万八千里去。
墙壁上挂着的是【最后的晚餐】的仿制品,就算是真品也无所谓,因为那上面插满了飞镖一样的小东西……
偏偏那些飞镖扔得精准无比,每一个都命中一个人的脑袋……
而角落里摆着镀着银边骷髅头,额前还刻着娟秀的小字,字迹飞扬。
只不过那种字体我看不懂,似乎并不是现在的世界通用语,大概是一种古代语言。
然而两个眼窝里却插着卷起来的报纸,嘴里那一口好牙也被敲掉,无情地塞进一本书去……
诸如此类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也难怪纳兰小暮会这样,女孩子对这种东西的抗性一般都很低。
嚼着涂着蜂蜜的面包片,我精神有点萎靡,眼皮完全是强扒开的,之间像是被人涂了胶水。
而这双眼睛注意到的还都是些这样的东西,这让我更想闭上眼再睡一觉了。
“所以说,你小子真的有听我说话吗?”秦时斜了我一眼,低头往酒杯里倒着琥珀色的液体。
“哦。”我耷拉着脑袋,吊着面包片,无精打采地回答着。
“……”秦时倒酒的手一抖,差点把酒倒了出来。
“哥哥,白毛!我哥哥该不会是吃安眠药吃傻了吧?”纳兰小暮有点担心地看着秦时。
“你哥哥本来就够傻了……再说我给他的安眠药是没任何副作用的啊。”秦时端起酒杯,淡定地侧身,看着银色的刺剑从自己眼前划过,最终刺入墙上的名画上,“再说我叫秦时,你这种习惯可不好,别人会认为你哥哥没教育好你。”
纳兰小暮一下子就蔫了,这家伙一向是不知道怎么反驳这种话。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坐到椅子上,秦时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微晃着酒杯,“我在医院忙到大半夜,回来突然看到宿舍里一个死人……你们能想象出我的心情吗?”
“哥哥可不是死人!”纳兰小暮大声反驳着。
“无所谓无所谓。”秦时看了看我的脸,“你……是不是用我给你的那东西了?”
“用了……怎么了?不行吗?”叹了口气,我打了个哈欠,没什么精神气。
“没说不行,只不过那量有问题。”秦时低头去看他的酒杯,“五天,那是五天的剂量。”
“哦。”一点一点向上嚼着面包片,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不说这个了,你们两个先解释一下吧,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时咽下一口酒,长吐一口气,“学院的大门被突破,你妹妹的宿舍被毁,整座楼都差点成了危楼,摄像头被黑客入侵,集体停止运转,更诡异的是在当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估计是【精神系】的幻觉能力者,所以到底是谁干得也完全不清楚……你俩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这时,一只黑色的乌鸦呱呱叫着从窗户边飞过,叫声中有股彻骨的恐惧。
“我也很想知道啊……”继续叹了口气,我把目光转向纳兰小暮,“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啊……”
……
只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晚上,学院发生了大事。
奥洛斯特学院的临时驻地——【雪山特区】遭到不明侵袭,三米多高的大门融成了一滩僵硬的粘状液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变得像是一滩鼻涕,据说这扇门就是为了抵御能力者才被制造出来的,结果却不堪一击。
随后全学院的监控系统全部瘫痪,无论是纳米级的监控机器人还是指甲大小的飞行监控器又或者摄像头,无一幸免。
而这些东西原本都会直接汇入保卫室,按理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应该会被及时发现。
可问起保卫室的那些家伙们,他们都一脸茫然地说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意外,监控录像都好好的……
然后便是袭击事件,纳兰小暮的宿舍一半被毁,于此,整座宿舍楼瞬间化身三级危楼。
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半夜不睡觉出来看雨的家伙表示,根本没有这件事。
连那些住在纳兰小暮楼上面的家伙都没有几个被惊醒的,似乎与我们的世界隔绝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一大早就有人发现了那摇摇欲坠的教学楼,一路狂奔着去汇报给教导主任。
经过调查,昨天晚上至少有两个混蛋,一个能力大约跟电流有关,弄瘫了所有的监控。
另一个……应该有着【现实扭曲】这样变态的超能力,强行扭转了我们的对世界的【认知】。
要不然是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大家都跟磕了致幻剂一样,就连秦时也没有意识到。
最后问起纳兰小暮,这家伙只说是两个黑袍的家伙袭击了我们,一个是火焰能力者,另一个是兽化能力者。
她打不过,就选择了逃跑,把我送到秦时这里来,自己去找司南兰,想要2对2公正地再来一场。
但是当她跟司南兰赶过去的时候,那地方空荡荡的,只留下废墟一样的宿舍,以至于到现在还有点沮丧。
对此我持怀疑意见,不过纳兰小暮虽然变态,自尊心却是实打实的,说假话也是完全没可能。
然而经过那些家伙的调查,通往宿舍的道路上,没有一点可疑的东西。
血迹,指纹,鞋印,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本来纳兰小暮说墙壁上会有一个抓印,她也弄伤了其中的一个,结果她的宿舍被烧得认不出样子来,更别提那一块砖头一堵墙了,血迹之前也说过了,没有。
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好像昨天晚上有几只恶鬼闯入了我们的世界,上演了一场闹剧。
……
听着纳兰小暮又一次重复这个故事,秦时默默地喝干酒杯中最后几滴液体,把玩着杯子,忽然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快去看看你的宿舍吧,没准今晚你们兄妹还是要继续挤挤的。”
“哥哥!”一听这话,纳兰小暮又来了精神,瞳底又出现了……让我警惕的异样神采。
“对了,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你不是吃了安眠药的吗?”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纳兰小暮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还很多呢。”秦时站起来,转身走过去,把酒杯放回原处,“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