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断翅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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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少了朋友,少了良师,日子过的有点灰绿,阿杏每天一早起来就想着今天该去玩些什么呢?似乎是越来越无聊了,这种单调无伴的感觉折腾着阿杏的意志,钢琴也不想去学了,连最喜欢的画画课也没啥力气去上。

大人都装着一幅很忙的模样,大人可以忙的理所当然,在小孩子的想法中,大人两个字等于很忙,是忙着赚钱还是忙着麻痹自己呢?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阿杏有时无聊会观察大人的言行,然后发现他们在一天中的对话是少之又少,有时连吃饭这种事情都懒的开口。

阿婆总是吩咐阿杏说:"去叫你阿爸跟阿公吃饭,"

阿杏诺诺的看着就坐在门口跟邻居聊天的爸爸,男人聚在一起牛皮吹不完,连肚子饿也都不重要了,但是阿公就比较伤脑筋,经常没有在家里吃饭,人是去了哪里?大家心理都清楚,阿婆也不说清楚是要去找呢?还是不用去找?后来阿杏发觉那是阿婆的习惯语,只是习惯的随口提出而已,叫大家可以吃饭的意思,餐桌上经常是等不到大人到齐,阿婆准备的饭菜还是一样的丰盛。

阿婆把菜全弄上桌后,又去忙着别的事情,餐桌上最准时的就是家里的四个小孩,久了后大家也习惯不等大人到齐就开动了,阿杏有时会很好奇,别人家的生活是怎么样子,是跟自己家里一样吗?有多不一样呢?

想着想着隔壁传来一阵的吵闹声,爸爸赶紧放下碗筷冲了出去,妈妈一脸的不高兴,嘟着嘴巴说:"真是的,两夫妻整天吵不停,吵吵又合好,这会吵一会儿又手牵手上街去,不成体统,"

阿杏听了直眨眼睛,心理想着:"如果吵吵架又能合好的话呢?吵开来不是很好吗?心理面起码不会打死结,不像家里的气氛,总是冷的像是在冰库一般,"

这种生活真是让阿杏过的无聊到要爆炸,还好这个时候又有了新游戏出现,阿杏的人生又开始有趣起来了。

阿杏的身高比一般小朋友高大,所以小学四年纪就被选进田径队跟手球队,这一两年因为日本出了一个台湾的大人物,就是棒球全垒打王的王贞治,所以运动在这时变的很热门,学校的体育活动更是受到重视跟欢迎,所以体育老师就更加的卖力训练小朋友。

好玩的日子开始了。

在草地上奔跑的感觉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风在耳垂及发鬓间乱窜,旁观嘶喊的叫声,整个意识里只有成败两个字,上瘾了,阿杏开始过上瘾了,喜欢田径竞赛,喜欢那种全场人为你加油的感觉。

那是一个独角戏,站在舞台的最中央,拿出最亮眼的姿势与态度,当动作开始时,只感觉的到血液沸沸扬扬。

但是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主角是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平常的练习少不了皮肉伤,为了不断追求新的成绩训练只会更加的艰苦,有一句话一直深深刻印在阿杏的脑海里,也忘了是谁说的,还是在哪里看到的。

"如果你连身体的痛都无法克服的话,你怎么指望能够突破新的指标。"

为了破纪录,为了拿第一,阿杏练的是天昏地暗的,细嫩的皮肤因长时间曝晒太阳消失了,还留下一驼驼的伤疤,在小女孩喜欢拿洋娃娃的年纪时候,阿杏最常拿的就是哑铃跟车轮的内胎。

把轮胎的内胎绑在窗户上,身体靠在内胎旁,然后在用手抓住内胎边,不断的推拉的锻链臂力,一双原本细长的手臂练的粗壮。

最受不了阿杏的就是阿杏的妈妈,不时的抗议着阿杏的苦练。

"哪有女孩子跟着男孩子一起练习的,整天练不停,老师还带到海边去跑步,那双脚都烫到红肿了,不行,不行,我要去跟老师说,不准阿杏去练习,"

阿杏激动的顶撞妈妈说:"不要,我喜欢练,我要练,"

妈妈气的脸色顿时成了珠紫色:"你是女孩子,学一些家事行不行,不然就像你妹妹一样乖乖巧巧的学画画,不准就是不准,连阿婆都生气的骂你说是野孩子,"

阿杏嘟起嘴巴,眼角含着泪水沉默下来,爸妈是学校的家长代表,妈妈要是去找老师谈,那么以后是真的不能在练习田径了。

爸爸看不过去开口了:"有啥关系的咧,你看哪王贞治多厉害呀!运动也可以强身呀!"

爸爸在背后向阿杏做个快闪人的手势,阿杏破涕为笑的赶紧离开,离开前还不时听到妈妈激动的跟爸爸辩论,阿杏高兴的想着:"还好老爸有支持,"

因为有老爸的支持,阿杏更加大胆的参加学校球队,躲避球队;手球队都有阿杏的踪影,老师笑着问阿杏说:"阿杏!你是打算要练十项全能吗?"

小小的阿杏单纯的说:"有啥不可呀!"

老师拍拍阿杏的肩膀说:"你的体力可以吗?"

阿杏拍拍胸部说:"没问题,"

球类运动跟田径不一样,是讲究团队精神,尤其是躲避球玩起来只能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当然游戏规则是要先分成两队,两队人数要一样,地上有画有两边的大方框,在方框里面站着两边的人马,沿着方框是相反的人马,游戏的规则是甲队的人在方框外传球攻击方框内的乙队人马,若被攻击到身体就算出局,如果被对方的人接到球就传回对方的方框外人马中做攻击的动作。

此时就会跟篮球一样有分主将与副降之分,每一个方框边可以站满三边,中间的就是主将,另外两边的就是副将,以及在对方方框里躲避攻击的也有副将,球通常会传到主将手上,然后再选定目标攻击。

团队精神跟合作态度是球队成功的不二法则,阿杏没多久就当了主将,开始学习怎么做一个球队的领导者,队长的名字很好听,但是对一心求胜的阿杏来说,反而成了一种挑战。

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跟阿杏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跟阿杏一样吃苦,对于奖牌的狂热阿杏可以牺牲玩乐的时间,但是全队的队友们,却以游戏的心情看待,于是喜欢魔鬼训练的阿杏开始成了两极化的人物,有人崇拜她,也有人对她十分的厌恶。

此时的阿杏深刻的了解到自己身上的运动细胞超乎常人,不管是球类运动也好,田径赛项目也好,没有一样能够难得倒阿性的,于是阿杏开始向纪录挑战,小小的年纪里渴望着自己的名字挂在小小的方框中。

因为有这种梦想所以可以忍受各种艰难的训练,先是校运,再来是乡运,更放大野心朝向县运出发。

球队的活动大致上在国中时就开始停步,因为队友们不见得有人愿意跟阿杏一样吃苦,艰难的训练过程让许多的女同学却步,球队的组成受到了阻碍。

老师为了阿杏的前途,也开始鼓励阿杏往田径项目努力,毕竟这样子要考体专也比较容易,怀着梦想努力前进,阿杏的梦想是当一个跳的最高的纪录人。

老师为了加强阿杏的体能跟比赛项目,也安排了其它项目的训练。

铁饼也是加强训练的项目之一,老师是这样鼓励阿杏的:"如果能够朝向十项全能的训练是最好的,"

阿杏也满怀着信心认真的配合训练,这一天风高气爽的十分怡人,训练铁饼时两个人是要面对面分开两边,铁饼是田径项目中最难掌控的一项,犹记有一次在县运中比赛,有个选手丢铁饼做转身动作,结果那铁饼飞的方向是朝向后方来宾席而不是前方目标区,还好那时没有人在后方看,吓的大家从此比赛场地都安装上铁栏杆,并要求非比赛选手不得进入现场。

阿杏有这样子想着,这种事情真是荒缪,不过要是被铁饼给扔到铁定惨的,阿杏顺手将铁饼丢给对方的同学后,就转身退回到后方去,才一转身,身体后面就有了麻痹感觉,没多久整个人就趴在地上,一双眼睛跟鼻子全跟泥土或成一团,一群人围在阿杏四周叫喊起来:"完了,阿杏被铁饼扔到背部了,快叫老师来,"

听到老师两个字阿杏的脑袋就清醒了,挣扎的爬起身来说:"我没有事拉,"

大伙人不相信的直看着阿杏说:"你没有关系吧!要不要看医生,"

阿杏转转脖子说:"还好铁饼不是直飞,力道也不够,没有怎么样啦,"

阿杏倔强的不理会众人的关心,依旧想要完成练习才甘心休息,直到老师被同学叫来后惊呼说:"天呀!你还在练习,就算没有事情也要回家休养去,别练了,"

阿杏只好听了老师的话乖乖的回家了,悻悻然的睡了一个晚上的觉后,第二天开始背部就有了麻麻痹痹的感觉,身体不舒服却不肯开口说,阿杏那一天依旧参加了跳高的训练,在设定高度后,几次的跳跃都不顺利,阿杏觉得有些烦躁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终于在最后一次的试跳时,因为冲力没有控制好,整个人摔出了海绵外,身体高高摔在泥土上打转好几圈后,剧烈的疼痛占满整个身体。

阿杏含着眼泪说:"好痛!"

不是身体的小擦伤在痛,而是更里层的痛,一群人被阿杏吓到呆愣住,阿杏忍着痛回到家,又睡了一个晚上,到了隔天早上睁开眼睛要起床时,却发现身体已经无法自由的活动,整个背部麻的已经不像是身上的一部分。

阿杏害怕的哭了,爸妈赶着过来后也被阿杏吓着了,这场病消磨掉阿杏的野心跟梦想,虽然请了国术馆的高人医治,但是背部受伤的阿杏被警告说:"最好不要再练习跳高项目比较好,"

阿杏脑袋里出现了一个断了翅膀的天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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