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呢吗?”
口试那天晚上十点多,周墨桐才看见凌若萱迟迟上线,现在的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关心她,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远远看着她的笨小孩——至少只是他这么认为。
“没。”
其实看见她和苏玉在同一考场,加上那身装束,就不像是他这种穿着校服,考完试就回家去的类型,一定是去哪里玩了。
“在干嘛?”
“和妈妈说话。”
怪不得好像不怎么爱回复的样子,周墨桐也知趣:“呃,那不打扰啦。”
“没事。”
“反正也nothing-serious。”知道凌若萱英语不好,想多表现一点的周墨桐就顺嘴拽了句英文。
不过她倒是一看就懂似的很自然地回应说:“嗯嗯。”
“看懂了?意思是没啥重要的事儿。”
“没有。”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跟在后面。
根本没懂意思就“嗯嗯”回复的凌若萱,还真是莫名的可爱啊。
“好吧……单词背咋样了。”
“没背呢。”
果然。
“你也够懒了。”
“是啊,太不好了。”凌若萱自己也检讨说,用着独属于她的修辞。
“知道还不改,傻不傻?”
“说我……”凌若萱发来个大哭的表情,黄豆表情眼睛亮晶晶地流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在她用来显得委屈得不行。
“还不让说,好吧,错了,不傻。”
“啊。”
“好好背单词吧,我现在都开始背语法项了。”
“啊,讨厌。”突然间,或者说从刚才开始,突然用这样小女生的口气,若是形容定是鼓着腮,瘪着嘴巴。“你背那么快。”
“好吧,这也错了。”
“嗯。”
“那我慢点背,等等你。”
“嗯嗯。这就对了。”她满意十足地回复,而周墨桐只是细细端详那言语间透露出的可爱模样。
……
考后的日子,周墨桐依旧回归到往常的生活去,每天挑一两个课间找徒弟阿田聊聊天,讲些“你是凯丁吗?不,我是希尔瑞斯。”(Are-you-kidding?No-I’m-serious)的笑话,聊起那个把凌若萱设定成女主角的小说,聊起其中让自己得意的剧情。
放学和金暮焱一起回家,聊聊和凌若萱和筱玉的事情,互相贬损一下对方的女神,金暮焱也开始贬损他的“主子”筱玉——
总之这样的行为大概也是因为眼红吧,毕竟有一个女生可以平时一起玩闹。
周墨桐讲起昨天在课堂上,筱玉往他的后背上贴各种各样的彩色纸条,上面写着女生秀气的小字儿,然后用她那卷引人遐思的内衣图案的透明胶带贴在他校服的后背上,上面写着像是什么:“中国十佳男仆”啊,“我很傻很天真哦”“我是快乐的小胖纸”“智障儿童欢乐多,噢耶思”,还有一个用内裤图案胶带贴在上面的,上面很是应景地写着“我的小内内有没有很性感”每个后面都跟着画上一个十分可爱的表情。
她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动作当时周墨桐早就发现了,往别人校服后背上贴纸的游戏早就是小学时候的专利,但是女生做出这种事情倒也可以算作蛮可爱的表现。
这种事一般都是偷偷摸摸的恶作剧行为,周墨桐刚开始注意到后背上不寻常的触感,反手抬起往后背上摸索,想把纸贴摘下来,没想到筱玉这家伙也是光明正大,直接拍了一下他的手,阻止了,说:“中午之前!不许摘下来看,噢!”
周墨桐无奈地耸耸肩膀,只引得身后“哎,别动”的声音。
于是周墨桐坐得直直的,也不乱动,就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听课,实际上注意力早已放在了后背那些细微的知觉上。
听着身后用剪子剪开透明胶带的声音,轻轻地贴上纸条再用力压平,不过女生就算用力压也是没多大的力气,所以倒也蛮享受那种触感的。下课照常和鑫哥他们一起去厕所,其实周墨桐还是不太希望别人看到后面贴的纸条,因为如果别人说,他还是会很不好意思地摘下来的,毕竟那样才是正常的举动吧,所以角度上也有意地遮挡。
不过还是被灵巧的海蒙发现了,然后鑫哥也就发现了,一边打出响亮的哈哈大笑一边指着周墨桐的后背:“哎呀二彤,这谁给你贴上的啊?”
无奈的周墨桐不想摘下去,也不想表明自己在遵守筱玉那可能无意的一言之约,就玩起他最擅长的装傻,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地蒙混过关,上完厕所就赶紧回教室,反正回到座位上之后无论后背贴着也就没什么了,最多是小玉找她的朋友来看她的恶作剧成果罢了,仅此而已,也没有什么。
至于那些贴在背后的纸片,后来周墨桐把它们摘下并且夹在了练习册的书页里带了回去,好好地保存了起来,后来被他连同那些黏性尚未褪去的透明胶带一起粘在了一个本子里,总觉得可以留作以后翻看。
还记得拿给金暮焱看时他那副表情,说什么:“令我无语的不是纸条,是胶带。”那一通猛吐槽,总之就是说筱玉这行为多少有些轻浮而且暧昧,周墨桐只好回击说:“徒弟啊,没想到你还这么保守。”
“我也不是保守,我就是说她用的这胶带……”
总之那个追求新潮、追求个性的年纪,被人说保守总归是件不怎么值得高兴的事儿,所以金暮焱先否认了这一点。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心里觉着高兴就成,周墨桐这样简简单单地想着。
不过鑫哥还是发现了这一点,有一次中午一起去吃当时最奢侈的午饭“加州牛肉面”,当然周墨桐的减肥并没有停止,但是鑫哥说“就当考试过后庆祝一下”,再者确实不常和鑫哥他们中午出去,也更希望融入一下别人,就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吃面途中,鑫哥问他:“哎呀,二彤,我发现……你挺听筱玉的话啊。是不是……”话语间鑫哥轻啧了一声,大概是吧咂滋味儿,“是不是你打赌输了什么给她啊?”
周墨桐觉得这倒是个不错台阶,便顺坡下驴,承认了这个说法,“啊,是啊,打赌输了,然后就做她的仆人呗。”
其实学生时代这样的事,哪件不是周瑜打黄盖?
不过这些都只是周墨桐在枫原一中的高三日常,这二模考后发生的,倒是有一件事,令他拍手称快,觉得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