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肆无忌惮地打闹,
朋友的规格就好。
多想毫不顾忌地说笑,
不会尴尬多好。
单恋不该的高调,
沉默也许最好。
偏偏不愿在沉默中得到
那得不到的美好。
我们不一样的步调,
墙上回不去的钟表。
初恋给了你的好,
是我一生的骄傲。
————
想要飞扬跋扈的霸道,
曾经那款就很好。
想要嘴角勾起的微笑,
不是纯粹的礼貌。
那年你大呼小叫,
流着口水睡着。
常常后悔在高调中失掉
做普通朋友的刚好。
终点遥远的火车票,
那年夏天的合照。
我用力微笑,
扯痛了嘴角。
————
只好说朋友你好,
我现在过得很好。
【2014,故地游】
偶然经过枫原一中的老校区,那个被我们称为“南校”的地方。
校门前一整条街的小吃摊永远那么热闹红火,摊子前的排队和香气飘得一样长,曾经吃腻了的味道好像又再次可以百吃不厌。
奶茶店的窗外贴着新品的海报,透过打开一半的玻璃窗,架子上摆着满满的瓶瓶罐罐。中年女老板和一个学生气质十足的女孩帮工在里面忙碌着,调配出各种各样的味道,又把各式各样的软饮递出柜台。专卖礼品和文具的店铺刷着柔软的粉色的漆,门口的音响喧闹着很响的流行乐。
大脑瞬间就变得恍惚起来,回忆在不留神间牵绊住了我的脚步。
然而,如今南校却已好像变成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空气里似是仍然飘荡着往日的气息,但眼前分明是一个陌生的地点。
那些米色的砖墙,二层楼粉色屋顶轮廓分明的片瓦,都已脱去了那年连绵的雨季都未曾洗刷去的灰调,在这天极好的阳光下鲜亮得过分刺眼,记忆里的教学楼顿时变成了黯淡的模样。
走廊似乎还是记忆中里的那个样子,同样的格局,闭着眼都不会走错,只是浅棕色的木门已经换成了崭新的铁门,两侧的墙壁也是洁净无瑕,记得曾经那上面还有一道道飞起的鞋印,还有谁用粉笔写下的少年心事,再或者是无聊时的信笔涂鸦。
曾置身其中时,我们往往会忽视这些静默矗立着的建筑,只有当曾经熟悉的空气已成回忆,才会发现它们是那样珍贵。
其实那些冷冰冰的钢筋水泥本身并没有价值,真正珍贵的,是那些年以它们为背景的那些事、那些人,只是再也无从凭借眼前的陌生,去感慨那物是人非。
——原来世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吞噬了一切可供我们怀念的具象。连这些陌生的建筑都在不断提醒着我们,不要回头。
于是我们只能任由那将一秒当作一百秒的时钟指针,疯狂拖动着疲惫的身躯,在时代的洪流里向前飞奔不停,像是一群跑轮里的仓鼠。但一切只能牵动这个庞大的世界转动得更快。
这个时代没有记忆,就连固化的建筑也不会停在原地,陪你一起老去,崭新的涂料永远埋葬了那些弥留着记忆的痕迹。
于是忘记变得容易。
曾以为有些东西已经深刻心底,终生铭记,却在无数个念念不忘的日子,消失在表针顺时的漩涡里,毫无痕迹。
那些原以为忘不掉的时光,或许早已连同那年阳光的热度、校园小路旁梧桐的阴影、走廊的光线、你校服上专属的气息,一起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好像我眼中这片,因为近视而慢慢模糊的世界。
记得大学开始前的那个假期,你删掉了三年里记载着喜怒哀乐的状态,清空了几年来深藏在留言里的心语,说要抛掉过去,从零开始。可你曾写在空间里的一切,都静静地凝固在我的电脑里,诉说着你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我自私地觉得,这样也好,当你渐渐忘记,于是这世上就只有我拥有了曾经的那个你。
时光逆流飞转,学校走廊间的破碎的时光似乎慢慢拼合成了曾经的模样——恍然间,好像突然回到了千百个昼夜前,某一个普普通通的晴天:
打球的男生,说笑的女生;打闹的男女,甜蜜的情侣;欢乐的课间,喷香的午餐;阳光依旧很暖很灿烂,而我们总是用窗帘挡住那些美好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