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是何等的嚣张,把别人做的所有事情都看作是理所应当的。如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家都不欠她的,也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应当。所以,她得学会感激。
这种话以前她从来没跟人说过,现在说起来很别扭,很难为情。
“嗯。”林大娘连连点头,对她态度和说法都非常满意,“看来这段日子,你是学会了感恩。大娘知道你心里惦记着我就行了,这排骨还是给陆魁吃。”
余姗低着头,有条不紊的切着葱姜,声音柔和的说道:“以前我不懂事,对我姐态度极其恶劣,人也不知道感恩。自从出了那件事,我才发现原来对我最好的人还是我姐。
她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帮我安排了住处,给了我新的工作!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很多事情都看清楚了!人确实要感恩,活的不能太自私。”
“看来你是真的想明白了。”林大娘因此感到非常的欣慰,“余晚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呀!”
“林大娘,我也得衷心的谢谢您!您对我的照顾,对我的教导,我都记在了心里。”余姗脸红彤彤的,始终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我平时话不多,但是您对我的好,我都明白。”
林大娘笑了起来:“说实话,刚开始我还真的就是冲着余晚的面子,所以才把你留下的。
你在村里的名声也不好,我当时并不看好你。可是没想到,你是真的变了!这人的过去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待人接物要厚道。”
“嗯。”余姗用力的点头。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炖排骨汤吧……”
“大娘。”余姗又小声的咕哝道,“待会儿送排骨的时候,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林大娘愣了愣,紧接着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你觉得那陆魁想看到我吗?我一个老婆子去凑什么热闹?”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乖乖听话,把汤做好了就送过去!别忘了给那秦家婶子也送上一份,明白吗?”
“嗯。”余姗点头。
“这就对了。”
林大娘离开了厨房,留余姗一个人在里面鼓捣排骨汤。
其实她以前根本不会做饭,自从她跳河被余晚救回来以后,来到了林大娘家,那些饭菜都是林大娘教她做的。
虽然味道并不是特别好,但是也能入口。
余姗做了冬瓜排骨汤,肉汤浓香,冬瓜清新,两者混合在一起,味道刚刚好,不过分油腻,也不过分清淡。
她将排骨汤分成了三份,留了一份给林大娘,其余的两份儿承载两个大瓷盆里,用食篮给陆家人端了过去。
她进了陆家门,先去北屋里找了秦素萍。
“婶子,听说了陆大哥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他。”
秦素萍正在低头纳鞋底子,准备给老头子做布鞋,听见有柔柔细细的声音响起,她一抬头,看见了余姗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
“是余姗啊!你怎么来啦?赶紧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活儿,起来迎她,见她胳膊上挎着篮,有肉香味从里面飘出来,她用力的嗅了嗅,笑着说道,“这里面是什么好吃的?闻着还怪香呢。”
余姗笑,打开食篮的盖子,两盆子排骨露了出来。
“我过来看陆大哥,做了两份排骨!是给婶子吃,另外一份是专门给陆大哥。”
秦素萍看着她,眼神与往日里有些不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余姗急忙解释:“陆大哥可能是因为我才感冒的……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所以来看看。”
秦素萍嘻嘻哈哈的说道:“你不用给我解释。想看他就去吧,他就在西屋里躺着,你直接推门就进去。”
余姗应了一声,拎着那剩下的一份排骨就去了西屋。
她推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了床上。
陆魁就躺在那里,睡得极其安静,他的额头上缠着一块纱布,显得格外的扎眼。
见他睡得正熟,余姗没有打扰他,而是坐在了一旁,静静的等他醒过来。
百无聊赖之际,她发现陆魁放在床边的裤子蹭破了一个洞,她拿起来看了看,想着帮她补一补。
刚好,那针线盒就放在屋里显眼的地方,她伸手拿过针线盒,穿针引线,认认真真的帮他补起了衣服。
陆魁觉得嘴巴干的利害,想要喝口水。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惊奇的发现余姗竟然来了,她就坐在床边,手里挑着针线认认真真的帮他补裤子。
他没有喊她,而是一声不吭的望着她。
她就坐在那抹秋日的柔光里,光映在脸上,将那层细细的白色绒毛都照的一清二楚。
她的侧颜削瘦而恬静,虽然不是特别的明艳动人,但也能称得上清秀可人。
陆魁就那样静静地看,心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姗已经用牙齿将那线咬断了。
“你醒了!陆大哥。”余姗缝完了裤子上的洞,猛然间发现陆魁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倏的一下子就红了脸。
“我有点儿口渴。你能不能帮我倒些水?”陆魁声音干哑的说道。
“好,你稍等。”
余姗去暖瓶里倒了水,试了试那水有些烫,于是就用两个杯子来回的倒,轻轻地吹着,帮水散热。
很快,那水就变成了温水,她端过来,递给了躺在炕上的陆魁。
陆魁挣扎着爬了起来,结果那一杯温水一饮而尽,清凉甘甜的水顺着喉咙一直向下,带走了些许的燥热。
“听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余姗接过水杯问道。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感冒发烧,再加上最近比较累,一下子晕倒了。然后把头给磕了一个口子!”他说道。
看着他那通红的脸颊,余姗将手探了过去,轻轻的在他额头上碰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不是说已经吃药了吗?为什么额头还是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