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要不是这个猫的身体过于迟钝，祂才不会这么晚才发现，那只胡狼布偶填充的干草里混进了一颗种子。

这个人类色厉内荏，塞特也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把自己的神格托付给他。不过若非如此，自己和洛基搭上了祂的顺风车降临现世，塞特却被关在世界的另一边，那远比现实要可笑百倍。

至少这时，洛基的降临最为完整，只降格到了人类，自己悲惨一点，两度降格成了动物，而本土的神灵塞特只能以植物的姿态先苟活于世，听起来只是个连邪神都会为之落泪的悲剧。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以塞特的这个方案，祂就真的只是【活着】，在这个距离末日不足百年的世界，不知道要用几个纪元才能复原。所以切尔诺伯格弄不明白，马兹达·阿胡拉和安哥拉·曼纽为什么要揪着塞特不放。

祂虎踞着斯黛拉的肩膀，打完了哈欠，听到少女这样说道：“情报也不能提供更多，这只小胡狼也不能送给我，这就让我们很为难了。不如这样吧，我提议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裤子渐渐露出了浸湿的痕迹——纯粹只是汗液，他勉强平静地说道：“请讲。”

斯黛拉放下满满的茶杯：“塞特，你可以带走，但与之相对的，你得跟我们走，既然现在没有情报，那就等到你提供了足够的情报再离开。”

“还真是……恶神的作风。”安德烈艰难地说道。

“抱歉，即使只从人类的一边来说，我的行为也没跌破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道德底限，我们现在还是大英帝国的公民，那么拿走我们需要的一切，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斯黛拉理所当然地说着，查拉图悄悄地偏过了头。

“我有意见。”安德烈咬牙切齿地说，“但我不同意我的意见。所以容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赶紧走吧。埃什努特虽然不会特别关注贫民窟，可这里毕竟聚集着超凡者，他还是……”

“咳咳。”一声洪亮的咳嗽声在地下街上回荡，查拉图透过窗户看去，看门人将一只大喇叭伸了进来，声如雷鸣，足以惊碎一场好梦。

“为了埃什努特，他老人家有话对应该收到的人传达：‘游戏开始了。’”

安德烈耸了耸肩：“就是这样，封建主没法监测到每一个农奴，但他可以让每个农奴都听到他的声音，对埃什努特·阿里来说，他的话语就是塑造规则的第一要素。”

查拉图先低头，斯黛拉、弗朗哥、安德烈相继发现，他们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的多面体，每面上都有数目不同的花纹，像是一个骨头雕出来的……骰子？

“二十面。”里希特瑙尔捻了一下手里的骰子，说道。

“喵？”切尔诺伯格没收到这个好玩的玩具，有点小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