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的天空中,有魔力的光芒正在闪烁,色彩比上一次还要鲜明。
奔驰跑车中的切嗣和Saber,远坂家里的时臣和吉尔伽美什,麦肯吉家的韦伯和Rider都看到了这个信号。
两种颜色的光分别代表着"四"和"七",在塔罗牌大阿卡那牌中,第四是"Emoeror"皇帝,第七是"Chariot"战车,两者联系在一起寓意着达成胜利。
在这个时间点,这样明目张胆地发出信号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分出不同位置的三名王者同时做出反应。
Archer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该死的杂种,居然敢无视本王,独自宣言胜利!时臣,那个方位是?"
"圆藏山,柳洞寺,那是最适合举行圣杯降临仪式的地点...我想这个信号应该是由爱因兹贝伦的人发出的,他们保管着圣杯的容器。"
脸上的惊讶迅速退去,时臣很快恢复了平日的优雅和从容。
"王啊,你准备怎么办?"
"还用问吗?不管是谁,敢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举动就应当受到制裁!"
说话的时候,远坂家正上方的天空中荡漾起一圈巨大的涟漪,一艘黄金飞船穿过涟漪,悬浮在空中——天舟"维摩那"。
Archer一边推开窗户,一边说道:"时臣,你会随本王一同去讨伐杂种吧。"
"当然,英雄王,请允许臣下同行。"时臣躬身行礼,他有一种预感,圣杯战争将会在今夜结束。
......
与Archer组相比,Saber组就要显得镇定的多。
"Master,那是......"Saber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
"那就是绑匪发出的邀请函了,那个方向是......柳洞寺吗?爱丽和舞弥就在那里,那也会是圣杯战争最后的舞台。"
切嗣推开车门,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他已经进入了绝对冷静的状态。
"Saber你就这样前往柳洞寺,该怎么做由你自行判断,我前几天说过的那里的地形和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Master你呢?"
"我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不过不和同行。"
Saber知道切嗣还是和往常一样让她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自己暗中行动,犹豫了几秒,小声说道:"请小心,Master。"
切嗣的扑克脸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又很快消失。
"你也一样,Saber。"
......
同一时间,韦伯辞别了麦肯吉老人,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家。
"Rider。"
魁梧的巨汉呼应御主的呼唤,现出实体。
"那是一种挑衅,某个性急的家伙对我们说'我就是胜利者,有意见的话就放马过来吧';。也就是说,敌人已经决定好在哪里决胜负,正在寻找对手。"
Rider似乎觉得非常满意,带着勇猛的笑容,眼光似乎要穿破无尽的天幕,直接去往决战之地。
"很好很好,这样就省下到处找人的麻烦了。没有一个从者受到那样的挑衅还能默不作声。现在还活着的人全都会聚集到那里吧——哼哼,和本王预感的一样,今晚果然是决战的最高(和谐)潮。"
征服王钢铁般的高大身躯因为类似喜悦般的斗志而颤抖。
韦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英灵威猛的身影,好像在着着某种遥远不可及的物事一样。
"是吗,今晚就是——最后了。"
"没错。好,既然知道要去的战场在哪里,本王也要以不负'骑兵';职阶之名的方式赶赴战场才行。"
Rider拔出塞普鲁特之剑,将剑尖高举指天。
"出来吧,本王的战车!"
伴随着一声呼唤而切开的虚空当中雷光闪烁,曾经数次搭乘的神威车轮从天而降。
"来吧,小子,和本王一同开始'远征';。"
Rider跃上战车,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但是韦伯却只是露出冷漠的苦笑摇摇头。
只有英雄才配与亚历山大大帝同乘一亮战车,那里绝对不是卑贱渺小之人所能跨足的地方。
就好比像一个连催眠术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会出错的无能魔术师——
又好比一个自不量力,只会扯后腿,阻碍王者前进霸道之脚步的小丑——
现在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正要前进的光荣之路绝对不能被玷污。
韦伯·维尔维特曾认为自己足以成为胜利者,并为此沾沾自喜。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经过这两个礼拜的时间,在他亲眼见识到何谓真正的英雄之后,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且微不足道。
就算是失败者也有属于失败者的尊严。如果能看着那道遥不可及的高贵背影而不会玷污他的光荣的话,至少——
"我的从者,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命令你。"
少年举起右手的拳头,露出保存到现在还没使用过的令咒。那就是束缚住眼前这名英灵的枷锁,霸王之路的最大阻碍。
"Rider,你一定要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不是什么强制,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课题,所以韦伯才会发出这种命令。他以平静的心情看着第一道令咒发出契约魔力之后消失。
"接着我以第二道令咒命令你——Rider,你一定要拿到圣杯!"
第二道令咒也跟着消失。
令咒的光芒让韦伯觉得有一点心痛,现在还来得及改变心意的无用迷惘浮上心头——这种犹豫实在愚不可及,根本不值一哂。
"Rider,你一定要掌握全世界,绝对不允许你失败。"
三道令咒连续解放,释放出奇迹的魔力产生几道旋风之后消逝得无影无踪。
韦伯身为魔术师,这一辈子大概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使用如此庞大的魔力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从心底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这么痛快。他当然不会后悔,作为失去一切的代价,这份大礼已经非常足够了。
韦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刻画在手上的契约之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好了,这下我已经不再是你的Master...什么也不是了。"
韦伯低着头对地面说道。他也不想知道现在Rider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在看自己。
Rider或许是对放弃战斗的胆小鬼摇头叹息,也有可能因为摆脱无能的主子而露出安心的笑容。不管是哪一种表情,韦伯都不想看到。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连两人曾经见过面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快去吧,随便你要去哪里,你...已经..."
韦伯听见Rider平淡地应了一声。
接着就会听见牛蹄踩踏大地,逐渐远离的蹄声——正当韦伯这么想的时候,他的颈子忽然被人随手抓住,拎了起来。下一秒钟,他就被放进了战车一侧那个熟悉的座位里。
"本王当然马上就会出征。不过你既然啰里啰嗦地下了一大堆命令,当然也已经做好看到最后的心理准备了吧?直到所有命令全都完成为止。"
"笨、笨、笨蛋笨蛋笨蛋!你、你这...喂、喂...!"
自己的意志竟然轻而易举就被推翻,韦伯狼狈地连声音都变了。
"我已经没有令咒喔!我已经不做御主啦!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我——"
"就算不是主人,你也还是本王的朋友啊。"
Rider脸上温吞的笑容和平常一样。
当韦伯知道Rider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时候,在他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部份崩溃了——虽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但是崩坏的时候却只在短短一瞬间。
一口气溢出的泪水实在太多,眼泪流到鼻子下方的时候又和鼻水混杂在一起,弄得整张脸模模糊糊,就连好好呼吸都没办法,更别提想要正常说话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一边硬咽一边问道。
"...我、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吗..."
"明明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到现在还说这什么傻话。"
征服王不在乎少年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是当成酒席上听到醉言醉语般,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拍拍少年细瘦的肩膀。
"你不是一直都和本王共同面对敌人吗?那就是本王的朋友。你要抬头挺胸,堂堂正正与本王并肩共行。"
"...!"
韦伯忘了自嘲。他已经把今天之前的折辱、对于未来的恐惧、此时此刻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唯有"征服胜利"的认知在他空荡荡的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没有败北,也没有耻辱。与王同在,只要相信并奔驰与霸王之路上,,无论这双脚再怎么软弱无力,终有一天一定会到达世界的尽头——韦伯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那么就来实现第一道令咒的命令吧。小子,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吧。"
"啊,我一定会用这双眼睛看着的!"
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牛发出如同胜利呐喊的嘶鸣声,开始疾驰,带着一心同体的霸王和魔术师奔向最后的决战之地。
四千多年前神代的黄金飞船"维摩那",两千多年前古代的神牛战车"神威车轮",现代的顶级白色跑车"梅赛德斯奔驰·Benz300SLCoupe",承载着三位王者前往最终的决战之地。
那是圆藏山的顶端,冬木市第一的灵脉节点,羽斯缇萨的肉身长眠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