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哲和赵东海对于刚才那一幕还是感到有些触目惊心的。虽然事实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过刚才“参茶杀人”的一幕,赵东海倒是用手机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了,至于能不能为自己的罪名开脱,现在为时尚早。
我们要不要去季小冬家去看下,也许会有线索。金哲向赵东海提示说。
赵东海表示赞同。
两个人费劲了九牛二虎另加三头驴之力,终于找到了季小冬的家。但是令他们惊讶的事,他家住的是合租房,就是和别人共用一个厕所、一个厨房的那种。
他们远远地闻到一种药味,并寻着药味绕过好几个转角,摸索到了季小冬的家。
家里和很干净,与其说干净,不如说一无所有。之前听说他老婆患有重病,估计小冬的收入也是入不敷出。
一个女人一言不发地躺在闲上,应该是季小冬的老婆。旁边一个孩子在看书,可能是他儿子,估摸着也就十五六岁。他见金哲等陌生人来了,先是很有礼貌地起身问:你们找谁。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我们来看看你们。金哲说,幸好他还拎了些水果过来。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你们回去吧。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床上飘了过来,他老婆有点想赶他们走的意思。
我们也就是来看看你们,也没别的意思。赵东海说,虽然此时的他已经伪装成不是赵东海,但他是一个杀人凶手的事实已经传遍了整体公司,更不用说他们的家人。
那个赵东海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杀小冬,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也不至于要人命呀,现在抛下我们苦命的母子俩可如何是好呀。小冬老婆边说边哭,越哭越说。
现在案件还在侦破,凶手不一定是他。金哲安慰着小冬的老婆。
一定是他,电视里都这么说了。他儿子仇视着盯着他们俩说。
金哲感觉一下子就心软了。不知如何面对这对母子。
前几天,有个人来找我老公,好象要一份什么资料,我老公不给,两个就在外面吵了起来,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可是我真想不起来了。他老婆忽然想起了什么,撑起腰使劲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干脆不利落的话。
赵东海见有转机,赶忙问,那个人你见过吗?
我都没见到,怎么知道有没有见过。他老婆说话全是怨气。
他儿子忽然说,那个人声音很有沙哑,说话频率很快,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天我在写作业,吵得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们为什么而吵,你知道吗?赵东海问小冬的儿子。
不知道,隐约听到基因的事,好象是知道了一个女孩的基因信息。
女孩?金哲重复了一下。
那人叫我爸把那个女孩的基因给修改掉,我爸不肯。至于为什么修改,我也不知道。小冬的儿子很冷静,已经没有之前的冲动的仇视了。
找你爸爸的那个人有留下什么东西吗?金哲问。
有,但我扔了,是他留下了电话号码。小冬儿子声音脆亮了起来。
你找找看。赵东海迫不急待地问。
我真的找不到了,那天我是放在桌子上的。小冬儿子内心感觉有点委屈。
金哲和赵东海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那个桌子,那桌子摆放在窗前,桌子上空无一物,干干净净。
有可能是开窗时,被风吹落在地上。
于是金哲把目光再次转移,意想不到的是,那纸条真的是在风吹桌子的方向,安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已经干缩成一团。
金哲找个纸条,一串号码跳入他的眼帘。
这是谁写的?赵东海问金哲。
很熟悉,但不知道。金哲回答。
什么叫很熟悉,又不知道。赵东海听傻的样子。
其实,金哲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字迹了,他也知道当天是谁来这里和季小冬吵了一架,并也推理出要修改基因信息的那个女孩是谁,仿佛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逻辑紧密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赵东海盯着金哲一本正经地问。
金哲本想思索下要不要告诉赵东海这一切,正当他开口说辞之时。两个同时感到全身抽搐,一种灵魂离体的快感,之后就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很显然,时光之旅项目被中途强行终止了。
金哲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现实中了,两人从5年前的意境中走了出来。
江左文就站在他们的面前,更是用一种很奇怪、很特殊的眼神看着金哲。金哲也似乎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祝贺你们,你们的时光之旅很成功。江左文的话永远是那么冠冕堂皇。
于是他命令记者过来采访,一下子把他们的意识搞乱了,赵东海感觉自己是半途而废,还没搞懂真相就回来了,多少有点心有不甘。
金哲拨开记者的队伍,紧跟着江左文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江左文看到金哲,马上递给他一张支票说,这是你的奖励,是你成功完成这个项目的奖励,我不会食言,我也希望你遵守游戏规则。
支票上赫然劝着6个零,足足的一百万。
金哲一下子欲言又止。
你赶紧准备下一个项目,我这里报名的人已经好几十号了。所以我今天把记者叫过来,就是要让这个广告成为这个城市的焦点,让每个人有钱的人都有去追寻回忆的权利。
你也不问下我,这个项目的体验如何?金哲问江左文,明知故问。
体验,你的体验我在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我根本不用再咨询你。
但是你最后还是制止了我们,是吗?金哲觉得有必要去确定这个公平公正的答案。
制止?何出之言。江左文摊开双手,问金哲。
既然你能在屏幕上看到我和东海的一举一动,你应该清楚,最后那一刻发生了什么。我们在五年前发现赵东海杀人的一些细节,极有可能证明,东海根本不是杀人……
够了。江左文打断地说。我说过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不能修改,我们只能当一个旁观者,这个游戏规则。你们什么逆道而行。
江左文拍下桌子,显然,那不是生气,而一种威慑。
过去是不能修改,但事实就是事实,来不得半句虚假,而且必须要公布于众。金哲就像一个马上要就义的英雄,慷慨陈词。
一个人知道太多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江左文的狐狸尾巴已经开始慢慢地外露,至于什么会咬金哲一口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江小亦进来,他见金哲在他父亲办公室,便拉着他的手说,听说你回来了呀,体验如何,快说给我听听。
此时小亦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把金哲原本要上法庭辩论的心情马上切换成去马尔代夫度假的心情。
呆会再说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下。金哲敷衍着说。
那我们去喝点咖啡吧。
不,我想去睡觉。金哲说。
好吧。小亦无趣地打了退堂鼓。
金哲冷峻的样子还是不错的,起码看上去很正直。
对了,金哲,那个骨科博士找你有事,好象说有什么重大发现,你记得回他电话。小亦对着金哲走出去的背影说。
江左文悠然自得吸着烟。
桌上的那张支票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无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