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是谁?”牧晴自言自语,她拿着木棍拨弄了一会儿:“这些也瞧不出身份来,会是科研小组的人吗?”
这堆尸块放在一起,浓浓的满是血腥味,在这气味中江恒沉默地看了一阵子,又把包里的那只鞋拿了出来,好几分钟后,他说话了:“不是科研小组的人,我们被这个码数误异了。”
“嗯?”牧晴不解:“你怎么能看出来的?”
江恒指了指那堆尸块:“首先能根据那只鞋判断出这是一名男性,其实,科研小组的成员名单我看了,最年轻的人也有三十几岁,但你们看这些皮肤,虽然黝黑,但是相对细腻光洁,更像青少年或者儿童的皮肤。还有这些肌肉组织相对薄弱,所以出事的人应该是一个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
牧晴也蹲了过来,大着胆子再次翻看了那只鞋:“是,江恒说得没错,你们看这鞋的logo,这是国内的一个小品牌,价格都在一百左右。我估计,科研小组的成员,会穿功能性更强一些的,而不会选择这种。”
“那这么就是说,这浮龟山上除了我们和那群奇怪的返祖生物,还有另外一个现代人吗?”蔡智源强调了现代两字:“可这人究竟是谁?谁知道呢?”
片刻的沉默后,江恒与牧晴异口同声道:“我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道:“你先说。”
“咳咳,”牧晴有点尴尬:“那我先说了。我当初来浮龟山,也是因为从新闻里听到了失踪学生的事件。第一个学生很快找到了。他的尸体出现在了离浮龟山两公里外的地方,当时发现的时候衣裳褴褛血肉模糊,身上还有被动物撕咬的痕迹。而另一名学生一直没找到。所以我觉得……”
牧晴看向那堆尸块:“这肯定是那个失踪了的学生。”
“牧晴分析得没错。”江恒掏出手机来,点开了某一处:“这是那两位学生的照片,死去的是右边这位,黑瘦矮小,另左边的这个学生身材高大,虽是初中生,有一双42码的脚倒也正常。”
蔡智源倒吸了一口冷气:“可这个初中生也在山上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吗?藏到了今天仍是免不了一死?”
“这也是个谜。”江恒把那只鞋重新包了起来放进了背包,又取了一块尸块的样本装了起来,剩下的与蔡智源一起重新放置好。
“这些只有等到下山再说了。走,我们去办公楼档案室。”江恒擦了擦手上的血。
有水洗手是不可能的,不仅是江恒,就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牧晴,手上也是沾染了好些血液,在前往档案室的途中,她一直烦燥地在衣服上搓着,想把它们弄干净。
档案室在办公楼的二楼,牧晴曾经去过,那些深黄色的文件袋还好好地放在柜子里,一个紧挨着一个,上面写着名字。
在他们翻找的时候,牧晴盯着最顶上中间的那一个发起呆来,那只袋子上写着周晴两个字……这是自己的母亲。
牧晴看到这名字,本来麻木的心脏抽疼了一下,她鬼使神差就踮起了脚尖,抽出了那只文件袋,面对身旁江恒的疑惑,她低声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妈。”
打开文件袋,掉出的第一页上,就贴着照片,牧晴看到那张清瘦白晳的脸,宛如做梦一般,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可是这张脸与记忆中的一点差池也没有,说句更可怕的,怕是化成了灰都记得住,已经深刻入骨了。
牧晴随意地看了一下档案,无非了哪一年参加工作,哪一年到了机修厂,还有一些安全学习的记录,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最后还是把视线移向了那张小小的一寸彩照,母亲的眼神里满是阴霾,眼睛似看着自己又似看着另一个她憎恨的人……
“牧晴,你们长得很像。”身边的江恒忽然开口了。
牧晴皱眉:“像?你是第一个说我像她的人,别人都说我长得像我爸。”
江恒认真地说:“单看五官并不相似,但是眉眼之间的那种神态,还有嘴唇弯起的弧度,真的是一模一样。”
这句话听得牧晴心晴低落到了谷底,年幼的自己因为酷似父亲的这张脸,一直是母亲憎恨的对象,长大之后,却有人说自己像她?这真的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她的表情实在奇怪,江恒又问了一句:“像自己妈妈不好吗?”
牧晴摇头,直直地站了起来,把那堆资料重新塞了进去扔到了上面:“我不要像她,我想要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来吧,继续找。”
江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忙起了手头上的事情,这些资料是按性别放置上,所以最上面的一排可以忽略不看。主要在下面两排寻找就行了。除了大脚板、熊长富与吴雷科,名字也可以忽略不计,也没有知道那两人的名字。所以只能一本一本地找。
这是个漫长又麻烦的工作,三个人凑到一堆,一本一本地翻着,为了方便,把大脚板三人的资料也拿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最后根据照片和资料对比了半天,终于找出了四本疑似正确的,仔细看了看后又排除了两个体重不太相符的……最后确定这两个人一个是镗床学徒苗新会,另一个是挂吊工王强。
牧晴左看右看:“这两个人确实是照片上的两个人,你看这里有户口本的复印件,他们都有175以上。但是我对他们没啥印象。也记不清他们究竟死没死了。”
“你仔细回忆一下啊!”蔡智源是个急性子。
牧晴摇摇头:“我也想回忆起来,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江恒看了看手表:“你别急,我们还有时间,你先想想你做的那个梦里……就是你们往山顶走的画面里,有没有这几个人?”
“嗯,熊长富、吴雷冬是有的,这两个人我没见过,大脚板更不可能了,因为他在事故发生过的头几天就死了,当时死在澡堂里面,死状特别凄惨。大家都说那群野狗来复仇了。”牧晴很确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