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淑妃的情况,却超出了所有太医的预料。
那药酒里不仅有强效的鸠酒,还有浓浓的夹竹桃汁和鸢尾液,之所以闻起来淡淡的,尝不出来,那是因为夹竹桃和鸢尾的气味被中药所掩盖。
淑妃只喝了几口下去,便感觉浑身疼痛难忍,目呲俱裂,一刻钟不到,她就睁着眼睛魂归了西天,全身七窍泱泱流着鲜血,右手死死扣着自己的脖子,划出道道血痕,左手向前伸着,难看到了极致。
也不知下毒之人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下了此等狠手,让淑妃再无回天之力。
五岁的三皇子,就站在母妃的身前,看着母妃青筋暴起的手在他面前狠狠刮着地板,指甲都断了,流了一地的脓血,吓的“啊”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皇帝震怒。
他下令彻查,想查出事情真相,谁知,却发现所有的罪证全部指向这个五岁的小皇子。
那夹竹桃,是他从树上摘的。那鸢尾,是他看见好玩,从花丛里捡的。
玩花的时候,手指缝里掺了许多汁液,后来煮药时,腾腾的热气将他指尖处的汁液蒸发进了药里,他贪玩不知,便亲手将这杯掺了毒物的药酒,送到了他母妃淑妃娘娘手中。
淑妃毫不知情,欣慰儿子长大,一口喝下药酒,全身七窍流血,太医回天乏术,最终,在夜半薨逝。
“真有此事?”旁边那人听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若真是如此,他年方五岁,怎会知那些东西有毒?但即使如此,他也算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妃,若我是圣上,肯定要震怒朝野,将他碎尸万段了。”
“嘘——你小点声,这话岂是能胡说的?小心让有心人听见。”那周公子嘘了嘘,摇头叹了口气,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也是,那淑妃可是当今圣上宠在心尖尖上的人,就算始终没封后,可在那后宫的名头,也和皇后没什么差别。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只怕那三公子啊,早就是太子人选了。”
“那后来呢?这事怎么解决了?”
周公子叹气:“还能怎样?人已经没了,再怎么追究也活不过来,皇家人总要顾及群臣的说法。只说她是疾病未愈,最终因病逝世,以皇后之礼下葬。”
“那三公子呢?他如何了?”那人听的心中不忍,忍不住问道。
“唉,说起那三公子啊,也是可惜了他,从小便以太子之礼来培养,出了这档子事,皇上虽因为他年幼不予追究和斥责,但还是下意识的疏远了许多,也不像从前那般喜爱了。也正因如此,宫里的奴才都是捧高踩低、惯会使眼色的小人,见皇上这样待他,自然也待他不好,处处施压受辱。”
“唉!这该如何是好!”这人是个性情中人,听完这话,一时心中愤愤不已,皱眉怒斥道:“连我都听得出来,这事蹊跷得很,那夹竹桃和鸢尾既然都是有毒之物,又怎会那般恰巧的出现在宫廷内院中,并且任由皇子采撷?说不定啊,是有人嫁祸于他,他一个五岁的小人,就算真是被冤枉的,也无从说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