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说的是真心话,”孙文俊忙不迭摆手道,一边坐在了唐砚身边,一边就开始了自我检讨,“八成是因为我出身定安王府的缘故,从小就见惯了原族对咱们汉人的欺凌压榨吧,我从小就恨原族人,一直对他们挺有成见,可是我却忘了,原族人中,不单单有恶人,也有良善之辈,也有想跟咱们汉人和睦共处、想太太平平过日子的寻常百姓,对于这样的原族人,咱们要接纳善待,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正是这个理儿,”唐砚点头道,“从前还在恰克图的时候,咱们没少跟原族人打交道,他们中绝大多数不都挺是良善之辈吗?为人热情又敞亮,咱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这些人。”
说到这里,唐砚顿了顿,然后又道:“我瞧着公主是真的挺不错,她那样的身份却不骄矜跋扈,对咱们小王爷是关心备至没得说,有她在,南姨现在都几乎没有下厨的机会了,她是真心对咱们小王爷的,而且小王爷对她,我瞧着也不像是虚情假意的,虽然这桩姻缘来得莫名其妙,可若他们两个竟能情投意合的话,那岂不是更好?咱们自然乐见其成,你说是吧?”
听唐砚这么一说,孙文俊想着平素叶图南和穆江吟的相处,也觉得这事儿有门儿,当下点头道:“那看来是我想多了,若是他们真的两情相悦的话,自然是好事儿一桩的,小王爷自幼孤苦悲惨,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咱们自然为他高兴不是?”
“这就对了,”唐砚点点头,一边取了茶杯给孙文俊倒了杯茶递过去,一边随口问道,“对了,你这程子倒是没怎么往外跑?怎么了?秦风扬那边没什么事儿吗?东宫那边也没有动静?”
“没有,”孙文俊摇摇头,一边又有些兴奋地跟唐砚道,“不过我能想象出来,近来太子会有多么的着急上火!去火的药说不定得三斤五斤地往下吃呢!”
唐砚讥诮地道:“太子这才刚刚给川陕大军下了手谕,命川陕大军倾巢出动奔赴固原歼灭汤遂恩手下的川军,可是没过几天,却得知恰克图大军和固原大军非但没有按照他们计划的落入程无量之手,反倒被楚天叙牢牢把控,而且程无量还成了阶下囚了,可见是汤遂恩是跟楚天叙联手来着,所以太子他能不着急上火吗?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川陕大军被人家包圆儿了,他这不单单是要吃去火药了,怕是还惦记着这世间有没有后悔药呢。”
“后悔药?那他可是没这个口福了,他这两日净吃瘪呢!”孙文俊笑嗤笑道,“颜伯珠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那叫一个勃然大怒啊,听闻昨天颜伯珠去东宫兴师问罪来着,太子一开始还态度强硬,一口一个老匹夫地叫骂,可是到了后来,自知理亏,又怕颜伯珠跟他决裂,又给颜伯珠下跪叩头,可到底颜伯珠还是没搭理,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