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俊和唐砚闻声,都笑着点头道:“对,一旦开了头,后面肯定就顺利多了。”
叶图南放下手里的茶杯,坐直了身子跟孙文俊道:“太子这一上台主政,势必要对义军采取高压政策,所以咱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通知中原的义军,一定要顶住朝廷的高压,非但不能被打垮了,还得趁机大力发展壮大义军队伍,只要熬过眼下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往后那可就顺当多了。”
“同时,京师的势力也不能闲着,要开始着手为日后义军攻城做好准备了,文俊,你去通知秦风扬,务必尽早将命令传到中原,至于联系发展京师的势力,这担子也得交在他身上,这段时间要辛苦他了。”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孙文俊应声道,当下忙不迭起身离开了。
“世子,那属下也告退了,”唐砚也起身告辞,“您也早点儿歇着吧。”
叶图南点点头:“知道了。”
唐砚出小院儿的时候,迎面就碰见了拎着个食盒过来的珍珠,唐砚随口问了一句:“珍珠,南姨又给世子做了宵夜呀?是什么好吃的啊?”
珍珠摇摇头道:“不,不是南姨做的,是公主熬的杏仁川贝瘦肉羹,让我给世子送过来。”
唐砚一愣:“是……公主亲自给世子熬的?”
“对啊,公主窝在小厨房里头熬了足足一个时辰呢!奴婢哪里敢让公主洗手作羹汤啊,可是奴婢拦不住啊,公主非要自己动手做,从清洗到熬煮,公主都不假手于人,还不错眼珠地盯着,生怕熬糊了!”珍珠也觉得特别稀罕,瞧着唐砚脸上同样不可思议的表情,珍珠凑过来,小声跟唐砚感慨道,“唐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公主对世子……挺上心的啊?”
“是啊,公主实在是贤惠,”唐砚点头道,一边稍稍顿了顿,然后指着那食盒跟珍珠道,“珍珠,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珍珠一怔,随即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一边去开食盒,一边跟唐砚道:“应该的应该的,到底是要进世子嘴的,还是唐先生您亲眼过目才好。”
唐砚看着食盒里头那碗冒着热气和香味的杏仁川贝瘦肉粥,一阵失神,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高高在上的康乐公主小妇人一般围着锅台、为夫君洗手作羹汤的模样,他心里有不解也有怀疑,可是再一想想刚才叶图南一门儿心思在堪舆图上找披霞山的模样,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可是,他却更觉得震惊了。
真的会是这样吗?
这……又怎么可能呢?
“唐先生?”半天不见唐砚有什么动静,珍珠只得开口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唐先生,您可瞧好了没有?这杏仁川贝瘦肉粥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没事儿,闻着挺香的,”唐砚回过神来,对珍珠摆摆手,“赶紧给世子送进去吧,别放凉了。”
“是,那奴婢就先进去了。”珍珠这才松了口气儿,忙不迭地盖上了食盒盖子,然后拎着食盒进了小院儿。
唐砚拧着眉看着身后那扇斑驳的朱漆大门,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解和震惊,他想跟着珍珠进去,想找叶图南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怕是叶图南也说不清楚,没办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吧?
是啊,这样的事儿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就算如今他跟孙文俊已经过上了近乎老夫老妻的安稳日子,可是说起来当初是怎么确定下来关系的,唐砚自己还是说不清楚。
这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更不愿与外人分享的事儿,所以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想到了这里,一直紧皱的眉头蓦地就舒展了开来,唐砚轻轻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