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照你的推断,这些老人怕是都活不过半年了,”孙文俊面色深沉,“也不知那楚义兴究竟是已然得知黄金下落,还是彻底放弃了。”
“瞧着他这二十年的苦心孤诣,倒不像是个轻易能放弃的主儿,”唐砚摇了摇头,面露不解,“可管来臣也是个狠角色,能忍受二十年煎熬,愣是咬死不说,按道理说,也不会妥协,可是为什么楚义兴倒是……已然不在乎管来臣的死活了呢?”
孙文俊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也觉得甚是费解,皱着眉扇着扇子,一边不住地叹息着:“好不容易找到了管来臣,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咱们却愣是分不清那三十三个人中到底哪一个才是他,且一个个又都是神志不清的,更难分辨,怕是等咱们找出来了,那管来臣已然一命呜呼了,到头来,咱们免不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我……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唐砚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孙文俊。
孙文俊看向了他:“什么?”
“我明白楚义兴到底揣着什么心思了。”
“那你赶紧说!”孙文俊蓦地就坐直了身子,一脸的激动,可是不等唐砚看口,孙文俊又忙得拉着唐砚朝外走,“走,咱们去殿下和九爷面前说,咱们一道商量商量。”
唐砚着急道:“哎哎哎!你等一下!等我把药罐子端下来!”
……
房中。
孙文俊和唐砚匆匆过来的时候,庞九正打算回后院歇着,瞧着他们急匆匆地赶来,一脸的纳闷儿:“这大半夜的,你们还有事儿?”
“有事儿!有事儿!”孙文俊忙不迭地一把关上了门,然后又摁着庞九坐了回去,小声冲莫名其妙的庞九和贾明道,“唐砚刚才忽然想到了一点儿线索,关于楚义兴的,咱们几个坐下来合计合计。”
庞九和贾明闻言,登时都来了精神,贾明伸手倒了杯茶,推到了唐砚面前,一边道:“唐砚,你说。”
“我就是根据那些犯人的身体状况,想到了一点儿可能,”唐砚道,咳嗽了两声,一边捧着茶杯,一边道,“照那些犯人的身体状况,可以分析出来,楚义兴并没有对他们严加拷问,至少这几年没有动过刑,只不过是吩咐着手下的侍卫,饿着他们而已,可见楚义兴对这些犯人的态度。”
“他并不执着于非要撬开管来臣的嘴,探得那十万两黄金的下落,他要的是管来臣牢牢掌控在他手里,”唐砚缓声道,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环视着坐在桌前的其他三个人,一边继续道,“换句话说,他对管来臣的要求是,能说出黄金下落最好,不能说出来就罢了,最要紧的是不能让管来臣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对啊!”庞九猛地一怕桌子,接着唐砚的话道,“所以他这才寻摸来几十个一模一样的老头,还给他们下了让他们神志不清的毒,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唐砚,真有你的!一下子就想到了!”
“九爷过誉了,我只是这几天给犯人们看病,有些感触,”唐砚叹了口气儿,又道,“那些犯人的身子骨都坏透了,基本上都活不过半年。”
“半年?那最近楚义兴应该有所行动了,”贾明沉声道,“在管来臣丧命之前,他必定会为管来臣解毒,最后再训问一番黄金的下落,现在楚义兴人还在固原,而固原那边的战事也该了尾儿了,算着时间,楚义兴应该要返回恰克图过年了,那么在此之前,他势必会派人来将管来臣押送到跟前,亲自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