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想的,”庞九点点头,面色发沉,她拿不准下毒之人是冲着她还是冲着贾明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小黑屋是不安全了,一番沉思之后,庞九对陈栓道,“栓子,等会儿你跟我把他抬到我后院儿去。”
“什么?”陈栓大惊,张口结舌地看着庞九,又看了看昏睡过去的贾明,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九爷,你那小院儿平时连兄弟们都不让进,现在你竟然让个犯人住进去?”
陈栓的吃惊是有原因的,庞九不但有洁癖还有怪癖,断断不许外人进她的小院,乌兰农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栓子这样每天跟前跟后的,也从来没有进过庞九的后院。
可就在刚刚,庞九竟然要让这个野土匪住进她的小院,所以陈栓能不吃惊吗?
“要不,让他跟着你住?”庞九不耐烦地瞪着陈栓,“然后第二天被人发现,你们两个横尸床头?”
陈栓忙得倒退两步,边摆手边赔笑:“九九九爷,我哪儿有您本事大?可不敢担如此重任。”
“那还废话做什么?还不赶紧跟我抬人?”庞九一边撸起了袖子,一边道。
“是!”陈栓也忙得跟着撸袖子。
……
后院。
甫一把贾明安顿下来,庞九便就把陈栓给撵走了,偌大的后院,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庞九还有昏睡不醒的贾明。
庞九看着瘫在软榻上、双目紧闭的贾明,又看了看不远处自己的床,在原地转悠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住了要把贾明拖到别的房间的想法。
她吃不准下毒之人是冲着谁,所以这几天是打定主意要寸步不离的守着贾明,生怕贾明再遭不测,至少在贾明身子恢复之前,庞九是不打算让贾明搬出去住的。
可是,要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这对庞九来说,着实为难。
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还一直束着胸,原打算等回到小院儿里头好好梳洗歇息一番的,现在可好,房中多了这么个虬髯大汉,还怎么梳洗?漫说是今儿了,怕是这三五天都只能将就着了。
“唉!”庞九叹了口气,然后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就着灶膛里的火,勉强擦了把身子,正泡脚的时候,就听着外头传来了拍门声。
“谁啊?”庞九看着外头黑下来的天儿,皱着眉扯着嗓子对外头道,都这个点儿了,也不知道还有谁找她。
“九爷,是唐先生,”守夜的侍卫在外头应声道,“说是送汤药过来。”
“哦,我这就去。”庞九这才想起来,刚才是嘱咐了唐砚给贾明煎药来着,她也是忙糊涂了,都忘到脑勺后了。
当下,庞九忙得三下两下擦了脚,踩着拖鞋呱唧呱唧地出去了。
“唐先生,麻烦你了啊,”庞九甫一出门就看着唐砚满头大汗站在门外,心里自是感激,可是等她的目光落在唐砚手里端着的砂锅的时候,人又愣了,“唐先生,不是让你煎药吗?你怎么煎在砂锅里了?”
“刚才几番催吐,已经让那贾明吐出了绝大部分的乌头了,也用不着再喝汤药了,倒是这加了甘草熬煮的绿豆汤多食几日,去毒养身甚有奇效,”唐砚解释道,“想必九爷忙活半天也乏了,正好喝点儿绿豆汤也能消乏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