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你这又是何必?”丰神如玉一脸无奈,叹息道,“你能不能不要为难在下了?”
呸!臭不要脸!
明摆着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简直是当代陈世美啊!
庞九在心里默默骂着,打量着姑娘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又再看看那丰神如玉为难无奈的一张脸,然后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
“公子!妾身如何是为难你?你明知道妾身是卖身葬父,你既然肯出银子替家父下葬,那妾身就是你的人了,你凭什么不娶妾身、反要连夜出逃?”那柳姑娘闻言,更是委屈悲伤到不行,盈盈泪眸望着丰神如玉,“妾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啊!你要是不要妾身,那妾身就只能……”
说到这里,柳姑娘忽然激动起来,蓦地指向了庞九的马车,歇斯底里地喊道:“一头撞死在这儿了!”
“咳咳!”
下一秒,一大口水都喷在了柳姑娘脸上,将楚楚可怜的新娘子一下子浇成了落汤鸡。
柳姑娘:“……”
丰神玉如:“……”
手拿水囊一脸呆若木鸡的庞九:“……这这这不、不管我的事儿啊!我我我就是个过路的,这位姑娘,要不你你你换个地方撞?咳咳!我这儿实在不方便……”
“哇!”下一秒,柳姑娘哭天抢地地嚎啕起来,“我不活啦!不活啦!”
庞九看着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姑娘,转眼就变成了泼妇,直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再看看面色难看至极的丰神如玉,又在心里默默同情起他来,这姑娘如此豁得出去,也不怪这丰神如玉连夜出逃,换做是她,那也得撒丫子逃得远远儿的啊。
丰神如玉黑着脸下了马,走到柳姑娘面前,怀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到柳姑娘面前,然后皱着眉沉声道:“拿着银票赶紧滚,日后要是再敢来烦我,我会成全你这颗求死的心。”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柳姑娘闻言忙得抹了眼泪,然后接过了银票揣进怀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给丰神如玉作了个揖,然后就转身欢欢喜喜钻进了马车,喜气洋洋地对车夫道,“爹!钱到手了!咱们回吧!”
“驾驾驾!”那车夫警惕地看了一眼丰神如玉,然后忙得赶着马车一阵风似的朝来路奔去了。
“她……她刚才不是说自己卖身葬父来着吗?”庞九看着尘土飞扬里渐行渐远的马车,再看看丰神如玉比锅底还黑的脸,庞九知道此时自己不该多言,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你上次出钱给下葬的人是谁?”
丰神如玉:“……”
“……那丧葬费你花了多少?”庞九觉得自己实在太话多,可是却又实在忍不住好奇,“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怕不低于六百两吧?公子,你挺有家底啊。”
丰神如玉缓缓扭过来,皂白分明的双眼冷冷地盯着庞九,淡色薄唇绷得很紧,一个字儿都不没给,那两道笔直的视线直盯得庞九心里发毛,庞九赶紧闭上了嘴。
“驾驾驾!”
庞九看着丰神如玉转身上马,然后径直策马朝城门奔去,行至城门前,似是出示了一块腰牌,然后一众侍卫莫不是点头哈腰,放他进去了。
“的确挺有家底,”庞九看着那玄黑的披风渐渐消失不见了,一边继续啃着石子馍,一边默默道,“也够缺心眼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