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很细,有些警惕地打量着我:“什么事?”
我拿出证件,冷漠道:“我是来回访的,有些案件上的事情还想再向你了解一下。”
沈多多有些不悦:“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去找我的律师吧,他会代表我发言。”
我正欲再说,沈多多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谁呀。”
沈多多转身谄媚地回了句:“马上就来,一个快递送错了。”她转过来对我冷漠道:“不送。”
她拒绝意味明显,我现在去找她的律师也不能够套出什么话,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时,我的电话响了。
沈多多翻了个白眼把门关上,我走到角落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王珂焦急的声音:“李科你在哪儿啊?”
“怎么了?”
“又送来一具孕妇的尸体,死状和林容的一样,都是腹部的胎儿不见并且四肢和脖颈处有齿痕!”
我心一沉:“好,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嗯,还有,刘队不是带人去回访吗?已经三个小时联系不上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安抚道:“不要慌,有可能是那里没有信号,再等等看,说不定下午就回来了。”
“可宋紫案和秋明艳案他们住的都在市区里啊。”
我:“……”
“宋俊那小子在吗?”
“在的在的。”
“让那小子带两三个人去看看情况。”
宋俊是刘闯带出来的徒弟,在前线也是一打一的好手,信得过。
等我回到局里,王珂已经将尸体做好护理措施,就等我去验尸了。
我迅速换好衣服戴上干净的手套,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珂将工具端过来摆放好,回道:“宋俊已经带了两个人去看情况了,至于现在这具尸体,名叫白丽,34岁,独居,未婚,看尸体尸僵程度来看,不超过24小时就被房东阿姨发现,然后报警。”
“未婚?”
尸体的面容姣好,没有较大的抓伤,并且脖颈处的齿痕清晰且有规律,几乎没有重叠的,这印记很像是刚被弄上去的。
王珂在旁边一边为我递工具一边回道:“有可能是是买的精 子,现在刑侦队那边还在查,应该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我翻查了下尸体手臂上的黑点,结果手指仿佛被针刺了一样,我迅速缩回手,感觉后背的齿痕在微微发热,额间的汗一滴一滴落下。
王珂发现我的异样,十分关心我。,她道:“你怎么了?没有事情吧?”
我刚想要摇头,结果后背突然一阵刺痛,我一下没站稳,双手撑在地上,面色有些痛苦,紧紧咬着后槽牙,才能不让我的痛呼声溢出牙缝。
她瞧我面色十分痛苦,忙过来搀扶住我,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了李科?你别吓我。”
我强撑着摇了摇头,然而脸色依然苍白,语气虚弱地安慰她:“我没事。”
在王珂的搀扶下,我勉强站稳了身子。
王珂毕竟还是个出师未久的小姑娘,见到如此场面依然有些回不了神,将扶我到一边的凳子上坐着,然后去为我倒了一杯热水。
“你先喝点热水缓缓,我下去叫人来送你去医院吧!”
可能是因为刚刚接触到了尸体,我后背上黑点起了反应,两者之间可能有着什么联系而产生了共鸣,这才引起了我的不适。
可这个原因我并不能够告诉她,以免她的担心。
我拉住她的手将其劝回来,说道:“不用去,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王珂的眼睛红红的,因为眼睛很大,显得十分的楚楚可怜,她的声音都有些带着哭腔,有些心疼我道:“最近你加班的时间太多了,现在身体受不了出了毛病,以后真的不要再这么拼命了,身体才是自己的,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我知道她是关心我,扯出一抹微笑,笑话她老气横秋:“谢谢!我知道的,放心,我心中有数 你去忙你的吧,我缓一会就来。”
王珂含着泪花点点头打算去做收尾工作,我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吩咐道:“今天我差点晕倒的事情,不要告诉刘闯。”
王珂也明白,我和刘闯之间是好兄弟,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缓了一会儿,身体才慢慢的好转,才感觉四肢又有了力气,试着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勉强可以行走。
在一旁做收收尾工作的王珂,时不时的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见我可以站起来行走了,关心问道:“李科现在没事了吗?”
我深呼一口气点点头道:“差不多了,现在感觉好多了,多谢你刚刚给我倒了热水。”
王哥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并没有再过多的追问。
她向我递来她已经收拾好的器皿道:“收尾工作我已经做好了,那我就把这些器皿送到检验科吧。”
我点点头,等王珂走后,我仍有些心有余悸,走近尸体再瞧了瞧,发现尸体手臂上的齿痕,我内心一沉,感觉有些恐慌。
做我这一行的早已将生
死看淡,但真的来临时,依然觉得有些害怕。
我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放在一旁,走进隔间冲浴。
门上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然后我却不敢往那边看,因为害怕会看到不好的东西。
但其实我已经猜到可能我背上的东西它又开始变大了。
我虽然现在身体不再那么难受,但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背上的异样,带着一点痒,还有一点灼热的温度。
那个感受的范围是很广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能已经蔓延到了我整个的背部。
我挤了下沐浴露从头到脚都洗了个遍,闭着眼感受热水的温度。
大脑飞快的转着,等洗去一身疲惫后,轻轻往镜子一瞥。
果然入目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黑点以及纵横交错的齿痕,布满了我整个背部。
我叹息一声,将人、额前的碎发撩到后边,轻轻的叹了口气,拿上干净的毛巾擦干后,穿上我自己的衣服。
我有些郁闷,从业8年从未有过的心情。
我刚穿好衣服出去,就看见王珂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我说道:“刘队!刘队他们回来了。”
我的眉梢露出喜色,终于还是有件让我顺心的事情来了。
然而下一秒王珂面色带着迟疑,她小小声道,“但是刘队和他的队友们都受伤了,刘队伤的最严重,现在在医院。”
闻言我马不停蹄的问了医院的位置,然后打车过去。
期间我有无数种想法,心情十分沉重,然后我一开门却看见他在调戏人家护士小姐姐,一大把年纪了,笑得眼角的褶皱都出来了。
我猛地踹了下门,表示我现在的不悦,调侃道:“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住院了,你是受了重伤?”
护士给他手上包扎好,然后红着脸笑着离开。
刘闯笑呵呵的,一点没有受伤了的痛苦。将他被打好石膏的手抬起来说道:“喏!这不就是嘛,确实受伤了呀。”
我走过去将床头的凳子拿出来坐着:“少来吧你,这么些年我都没有见你因为执行任务而受到重伤来住院的,你知道我刚刚在警局里听到消息的时候有多难过吗?我以为……”
刘闯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唉,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的命大着呢,你小子说不定还要走在我前头。”
原本只是无意间的玩笑话,但他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会走在他的前头,突然面色一凝,用手打自己的嘴巴,忙道歉道:“瞧我这张臭嘴,唉,别听我说的这些瞎话,就当这是个屁,放了吧,你一定长命百岁,哥还等喝你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