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里传来稚嫩的呼喊声,“妈妈,妈妈,你看见我的那个娃娃了吗。”
小女孩登登登地跑过来,看见有外人,害怕地躲在妈妈后面,露出怯生生的小眼睛偷偷打量着我。
马圆圆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柔声哄着女儿:“乖,先进去,妈妈一会儿就来。”
小女孩乖乖地点点头跑回房间,刘圆对我说道:“如果我说了,你能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我们吗?”
我保证道:“当然,只要你们不是凶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来问话。”
马圆圆转身从茶几上拿着钥匙出来,将门带上,带着我走到楼梯拐角处才缓缓道:“我女儿原本很开朗,林容这人脾气也好,时不时就买点零食给我女儿,我女儿也爱去他们家玩,我因为一个人抚养她,很多时候没能照看过来,后来我发现她天天晚上做噩梦,后来在我的逼问之下,她才松口,说害怕林容阿姨,说林容打她,为此我还和她老公大打了一架,这件事情小区里的人都知道。”
“我女儿后面就变得内向怕生,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这件事情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她神色凄凉,一位单身母亲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我只好道:“感谢配合,如果案情有什么进展会再通知你的。”
马圆圆很果决:“不用了!”
我看了她一眼,此时刘闯也上来了,我朝她点点头,她拿着钥匙朝自己家走去。
刘闯走过来,“问到什么了没有。”
我摇摇头:“参考价值不高,小女孩母亲说林容打她小孩,这也对上了楼下大爷的说辞,但这本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我一开始问她却很抗拒。”
闻言,刘闯就要再去敲门。
我拦住他,道:“算了,她死活不松口我们也问不出什么,先去案发房间看看吧。”
因为家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被保护得还算完整,现在过来各个地方已经被标号并拍照,能够用到的证物都被带走了。
长时间没有人住,空气都有些闷。
我与刘闯穿戴上手套和鞋套进门,鼻息间仍然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我与他相视了眼,不约而同向屋内走去。
刘闯捂住鼻子,半开玩笑道:“这陈威真的是狠得下心,要不怎么说是神经病呢?”
我面色如常,笑话他:“你这捂住鼻子是做什么?干了这么些年,还闻不来这味道?”
刘闯尴尬地咳了声,挺直腰板将手放下,正色道:“你别胡说八道啊,赶紧找找有没有被遗漏下来的线索,”他指了指前方的卧室,“我去那里搜查,其他地方就交给你了。”
看着他憨态可掬的样子,我忍不住摇头笑笑。
房子里一些重大的线索已经被标记出来,标号只大量集中在客厅,可疑的点就在于并没有拖拽的痕迹。
卧室、厨房、浴室都没有标号。
一般人若是杀人,必然会选择隐藏血渍,然而凶手却并没有这么做。
正当我想得入迷时,卧室里传来刘闯的声音:“老李!快来,有发现!”
我快步走过去,刘闯将一个本子递给我,“林容的日记。”
我快速翻阅了下,越看越胆战心惊,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6月1日,天气晴,看着那些小朋友过六一,我也好想要个孩子,可我的体质不容易怀孕,但是我最近得到了个办法,能够让我怀孕,想着去试试。”
“6月24日,天气阴,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终于怀孕了,那位道人果然没有骗我!这钱花得值当!”
“6月29日,最近心情很好,就是嗜睡,无论怎么吃都感觉好饿,跟老公说了下,老公给我买了好多补品,说是我身子太虚,可能真的是这样吧?”
“7月11日,天气……我、感觉肚子经常很疼,梦见有人要来偷孩子,我去找大师,大师说我的孩子福薄,恐怕撑不到出生的那一刻,要想让孩子活命就得找到一个替死鬼,可惜妈妈没有用,让找好的替死鬼跑了。”
看到这里我突然察觉到马圆圆家的女儿有可能就是林容想找的那个替死鬼,刚刚马圆圆果然是没有说实话。
日记从这一天开始,后面的字迹开始潦草起来,仿佛鬼画符一样乱糟糟的,从杂乱的字体中依稀可以辨认出‘痛’、‘去死’的字样。
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用红色的水笔满满写着‘死’字。
刘闯哪怕见识得再多也被吓了一跳,骂道:“妈的,好好一日记,越看越邪门。”
我再次翻阅七月十一和七月十二的日记,觉得前后的笔记都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毛骨悚然之意慢慢爬上头皮。
啪的一声,我合上日记,对刘闯道:“回局里说。”
回到局里,王珂也已经回来了,她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走过来,“李科,查到了,那瞎眼老者住在洞明路33号,家中已经没有亲人。”
我对刘闯道:“这肯定不是我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
单,我想先去一趟,你们留下来再看看这本日记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我和刘闯是好几年的老搭档了,对于我,他是十分信任,并没有说什么,只道了句:“注意安全。”
大概半个小时我就找到了洞明路33号,这里是一排老商业街,很好找,因为这里没有大型商业建筑,人流量越来越少,后来地皮被卖出去,建了房子。
我上前按了下门铃,等了一会,并没有动静,我又打算再按一下,门悄咪咪地从里面打开。
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目之所及看不见任何室内的构建,随着门慢慢的打开,门框老旧的吱呀声突然停顿,然后一张沟壑纵横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被吓得后退一步,这人正是我要找的瞎眼老者。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却好像知道是我一样,脑袋往前探了探,闻了闻:“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侧身给我让出位置,“进来吧。”
“有些脏乱,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我摸黑找开关,突然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亮了。
瞎眼老者笑了笑,露出已经被蛀坏了的牙:“不好意思,平时家里没什么客人来,没有开灯。”
虽然她看不见,但我还是朝她点点头,伸手过去抚她,但是却被她拒绝了。
只见她拄着拐杖,行走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走在前面带路,“你随便找个位置坐吧,我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桌上有茶,你要是不嫌弃就喝这个吧。”
屋内摆设陈旧,但井井有条。
我对她又多了一份好奇心,在茶几的两边摆了两杯热茶,一杯在她面前,而另一杯在她对面,好像是知道我现在会来。
我并未去端茶几上已经泡好的热茶,开门见山道:“您那天来找我,告诉我陈威并不是凶手,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您知道那脏东西是什么吗?”
老者睁着浑浊的眼,缓缓道:“是古曼童。”
“古曼童?”
老者点点头:“是的,这是从古印度传过来的,十分邪门,本来古曼童是用来祈福用的,只是现在被坏心眼的人拿去利用,用来害人性命,它会吸食人的血液然后慢慢长大最后寄生者爆体而亡。”
我追问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笑了笑,抬起脸,颇有些感慨:“我以前是给人算命的,这双眼睛就是代价。”
中国也有一些有名的神婆,知天事、算人运,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