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轰鸣着冲出了维多城，沿着公路超北方疾驰而去。

白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如果不是神骨武装自行做出反应，发动了防御姿态，他们就麻烦了。

“黑隼”便携式单兵导弹，是雷烬军火对外销售的最强单兵武器之一，远远不是火箭筒之类的东西可比，一般用来摧毁防御或者是高装甲目标，黑衣主教拿它对付自己，还真是有奢侈。

“凯莉，你没事吧？”

“我没事。”凯莉大声道，“你受伤了？”

“问题不大，冲击波的震荡而已。”

神骨武装跟他连在一起，说是浑然一体也不过分，它抵御掉了爆炸的弹片，也抵消掉了大部分冲击波的震荡能量，但不能完全消弭，作为乌龟壳的宿主，白惊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内伤。

这个防御手段极其有效，缺点就是需要消耗大量源气，而且是一次性消耗。

跟它产生的作用相比，这点代价就可以无视了。

白惊突然觉得，把这个乌龟壳留在背上，也不是什么坏主意。

他反复扫描过身体，包括精神层面，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他可以用意念操控它，直接输入源气，从功能方面来看，这似乎还真的只是一件装甲。

但它又不是那么简单，这种运作方式，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急救包里有治疗药剂。”凯莉的声音很急切。

白惊能听出来，这小妞对自己的关心是真的，他嘴角翘了翘。

在这个陌生而又疯狂的世界，他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一丝暖意。

在原来的世界，周遭熙熙攘攘，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就像在这个世界。

“谢老板关心，我没事，现在停下来不是个好选择。”

在到达托姆湖之前，都不是安全的。

凯莉没有再说话，她也明白，越快离开维多越好。

天边难得地出现几块薄云，天空微微变得清明，风声渐缓，一个小时后，路边已经看不到任何跟人类活动有关的东西，正剩下无边的黄沙，点缀着零星的矮草丛。

就是是世界尽头，也不过如此吧。

白惊莫名地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如果再遇到刚才那个黑衣主教，注意一定不要看他的眼睛，第一时间想办法杀了他，或者逃走。”

“黑衣主教，是暗影弥撒的人吗？”凯莉问，“他也觉醒了杀阵？”

“不，他可以使用念力术，拥有很强的精神控制能力。”白惊略微提高了声音，穿透机车引擎的轰鸣，“他的精神领域完全不亚于杀阵。”

“我听说过，暗影弥撒的人因为修炼方向的关系，非常擅长精神类的控制和攻击，我们针对这一点，做过专门的应对训练。”凯莉道。

“什么样的应对训练？”

“意志力增强和辨识自我，还有其他的一些辅助手段，一次性的精神药剂和信标。”

“信标？”

前面是自我精神力的锻炼，精神药剂也可以理解，但信标白惊并不理解。

“信标是一个信物，可以在你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中指定，你可以通过不断地自我灌输它是你精神信物这个事实，让它深刻的留在你的记忆中。”

“然后呢？”白惊问。

“然后当你陷入无法辨别的精神世界时，拼命想到它，如果找不到它，就说明不是现实世界，那一刹那间的明悟，可以让你脱离精神世界。”凯莉说，“信标的参考物越是独特，作用越是明显，对方无法窥探你内心深处的烙印，所以这是个非常管用的方法。”

这听起来的确很有想法。

“它经过实战印证了吗？”他问。

“当然，经过多次实战，所以才会被作为雷烬的标准训练项目之一。”凯莉说，“霍克将军曾经使用这个方法，击杀过一名黑衣主教。”

她想了想：“编号是9。”

黑衣主教9号，这个排序很靠前了。

至于击杀的原因，白惊没有问。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这个法则适用于所有人。

对于雷烬军火这样的势力来说，更是如此。

信标么……

白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

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用的参考物。

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老板，咱们还有多远？”

“还有大约三分之二的路程，暂时停一下车。”凯莉说。

白惊缓缓把车停在了路边。

“下车，后面换我来开。”凯莉跳下摩托车，重新恢复到了干练果敢状态中。

恢复得不错。

白惊想了想，跨了下来。

凯莉跳上车，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车。

白惊挠挠头，跨坐在后面，轻轻扶住她的腰。

凯莉的腰肢纤细而又充满弹性。

“我身上有刺？”凯莉白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环到前面，然后猛地一拧油门。

强烈的加速度让白惊往后一仰，他赶紧用力抱住凯莉。

摩托车轰鸣着向前窜了出去。

他十分怀疑这小妞就是故意的。

透过凯莉的飘舞的短发，白惊看着远处，空气从身侧快速流逝，衣襟猎猎作响。

莫名地让他想起小时候坐在邻家姐姐自行车后座去上学的情景。

让人怀念。

凯莉显然在操控机械方面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驾驶技术比白惊要细腻得多，看起来异常狂暴，实际上对于路况的判断很精准。

在天色变得黑暗之前，他看到了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闪光。

托姆湖，是这个世界有名的淡水湖泊，如今面积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被污染过的水质经过净化后可以正常饮用，但它的位置远离大城市。

湖的周围生存着部分人口，形成了小型的城镇，这里远离各大势力控制的城市，依靠有限的淡水资源存活，环境恶劣，这也意味着秩序的混乱。

雷烬军火的外勤基地就在湖边的一处高地上。

这里原本是湖中的一个小岛。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他们抵达了基地附近。

没有任何灯光，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片。

四周一片寂静，能看见高大的铁网，后面是一座堡垒型的建筑，在黑暗中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

似乎并没有人。

“凯莉，你来过这里？”

凯莉摇摇头：“我是第一次来，瀛洲不是雷烬的主要势力范围，这个基地人不多。”

她熄灭引擎，端起来自动步枪，潜行过去。

白惊慢慢地跟在她身后。

基地大门紧闭，周围看起来很干净。

精神感知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的气息。

凯莉走到门前，擦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一个钢制的面板，把手放了上去。

片刻之后，面板亮起打开，射出幽暗的光线，在凯莉面部扫过。

铁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