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鑫这帮人其实还真的被易洪的那句话给吓住了,事情太反常,而且易洪这么流氓兼不要命的主都发出了警告,这里面的事儿小不了。
赵复,奸人也,这号奸人对风险的预判最为敏感,现在躲的连头都不冒一下,也印证了易洪的示警是有针对的,所以都跑了,反正除了小食品门市,也没啥店面可开的。
其实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赵复和陈东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几日来,他俩先是被邵强的突然出现给吓的够呛。其后,赵复收到了易洪一条莫明奇妙的留言,“小老七可能出事了,赶紧猫起来。”
“啥情况?”赵复感到后脊梁发凉。
“不知道,是王久东么?”陈东更是一脸懵圈。
“王久东?切,你让他再来两个,你看易洪怕不怕?”赵复反应很快,以前虽然是三家联合对付王久东,但真正跟贺胡儿真刀真枪干的只有易洪,这家伙啥时候怕过?
“可能开玩笑呢吧?”
“不像,但特么云里雾里。”赵复使劲挠头,他知道最近商业巷出事了,店面被查封了,跟许晖有关,但详细情况不清楚。
为了躲着观察易洪,赵复已经很久没有去商业巷了,情况都是他在院子里出其不意的拦住良子问的,这小子支支吾吾,说的并不很明白。
“小老七招惹什么人了?”
“听说是什么高干的公子哥,卧槽,这老七真是闲的蛋疼啊?”
“尼玛的,公子哥又咋啦?三头六臂么?”
“不知道,多个卵子也是多,反正不能小看易洪这句话。”
“不出去就是喽。”
“不行,你的小店也关几天吧。”
“那怎么行?还特么鬼了他的,无法无天么?小老七惹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陈东非常不爽,这几天火大了,思想斗争很久,他还是把邵强找他的事儿告诉了赵复。没想到被赵复见天的反复盘问,好像每一个字都要抠出水来。
真是服气了,陈东印象中的老战友似乎早就远去了,坐在眼前的家伙就是个疑神疑鬼的守财奴,让人失望透顶,总之,小店关门这事儿是万万不可以的。
赵复拗不过陈东,也就不再劝了,只是反复叮嘱要小心,暂时不见面了。
前一句话,陈东听着还心里一暖,后一句直接被气的摔门而去。
再说易洪,知道自己玩儿过火了,惹的这个齐卫东,能量出乎意料的大。不过也无所谓,他向来是玩儿的下去就玩儿,玩儿不下去就闪人。
至于建鑫那帮人,易洪很少有的展示了一丝他的仁慈,发了个通知而已,毕竟,钱也不是白拿的。至于管不管用,那就听天由命了。
但易洪的策略并不是离开西平,人都招过来了,以后还能不能再聚得齐这些人还两说,遣散的代价太大。
所以,易洪决定来一票狠的,然后立刻在西平市分散隐藏,猫过一个冬天再说。
但这个策略的风险和困难也不小,最困难的是眼下手头上票子不够,从建鑫哪里讹来的钱随便分分就不剩几个了,后期许晖答应的钱,经过这么一折腾,恐怕也没戏了。
没钱,是最大的困难。
易洪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想了一个绝户计,不是绝别人的户,是绝他自己,抢一票老对手的生意,具体说是老对手和齐卫东之间的买卖。
盘踞在邻省的老对手有大量的黑钱需要洗白,易洪以前冒险去过两次,但一直没摸明白渠道在哪里,隐约猜测有相当一部分流向了西平,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部分是靠齐卫东来洗。
这是得益于易洪招揽的一个兄弟的准确消息,此人是杜鑫介绍来的,其经历竟然与易洪如出一辙,并且还有个兄弟死在邻省的老对手的手上。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或许真的会有些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易洪大为感慨,如此也能遇到同病相怜者。
顺便交代一下,杜鑫便是赵复和陈东那天在茶楼上见到的冷脸汉子,此人心狠手辣,极善伪装,李安华、齐卫东事件就是易洪授意,他亲自策划。
至于消息是不是真的准确,这位新来的兄弟是不是可靠,易洪并不着急,他自然会导演一系列的戏折子来验证,这形同于在刀尖上跳舞,但他似乎已经找回了曾经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
枪击齐卫东、刀捅李安华就是这一系列戏中的一部分,既借势许晖和田乐的矛盾,又试探了齐卫东的实力,当然,后面玩儿的没撒住手,让齐卫东迅速锚定了方向,等同于把建鑫的人给卖了,自己也很可能会暴露。
许晖失踪后就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了,易洪可以百分之百的断定,齐卫东的人在满世界找他,应该还不限于齐卫东,藏在暗处的老对手的人也在找他。
所以,抢一票,而且去邻省抢,让齐卫东和老对手误以为他易洪已经离开了西平,如此,便对以后他们偷偷潜回西平隐藏大有好处,还暂时解决了钱的问题。
以前的易洪很少为钱发愁,在沿海做毒品买卖的时候,钱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后来都没什么概念,遭受重大打击后,易洪身无分文,但整个人失去了念想,也就没有了对钱的欲望。
再后来,易洪跟着赵歌来西平,着实沉沦了一段时日,却也不缺钱,缺什么,赵歌都给他备着。
但现在不同了,易洪重燃复仇的希望,大肆招揽亡命之徒,急需要钱,可他绝不会再重操旧业,钱虽然来得快,死的也快,关键是在这条道上,老对手会有各种办法寻迹找到他,得不偿失。
抢他一票,若是成功了,形势会一下子扭转,若是不成功,那便听天由命。
还有一个难点,就是如何精准的掌握齐卫东与老对手之间的这条线路,否则很难做到在半路上抢成功。
……
易洪在规划他的抢劫大计,而身陷囫囵的许晖却正在盘算他的逃跑计划,是夜,他已经被关了整整三天,吃喝拉撒全在这间二楼的小房间里,从未被允许离开过一步。
窗户是钉死的,里面是钢筋,外面是乱七八糟的破木条子,透过木条的缝隙能看到黄绿参差的山林景色,若是能离开这栋房子钻入山林,或许会有一丝生的希望。
这三天来,许晖被不同人拎着询问,精神上已经疲乏之极,但他再也未说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他感觉对方的耐心也到了极限,昨日下午是被绑架以来第一次挨打,打的很惨。
许晖反而笑了,对手一直以来故作高深,卖弄斯文的一张烂皮被捅破了,看来,匪的实质总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