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仿佛永无止尽的坠落，时遥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落水不过才几秒钟。

但如今她的处境可能比刚才还要危险，手脚都被捆缚住，时遥试着动了几下，完全没有办法灵活舒展。

她尽力地朝上蹭，终于将头露出了水面，时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半秒后，她又沉了下去。

河水的水流实在太过湍急，她很难保持一直呆在水面上，可是就这样浮浮沉沉，很容易将人的体力耗尽。更何况，是在乍暖还寒的时候，时遥很快觉得湿透的衣服变得冰冷。

她的腿，好像也开始有抽筋的迹象。

“啪！”

耳畔响起了清脆的水花声，时遥往上看，可浓重的夜色与高高的城墙遮挡了所有视线，她被水打湿的睫毛让视线模糊一片。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朝她游过来。

时遥起初以为那是一条鱼，可很快就发现，那条鱼的体积明显有点大：“小十！”

这个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啊。

一个稍微温暖一些的怀抱搂住了时遥，隔得近一些，时遥才看见，原来是五皇子。

陆十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时遥一个激灵，看着陆十五身上穿戴的黑色衣服，难道他就是刚才跟大汉们搏斗的那个人？

“五皇兄，”时遥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你怎么来了？”

情况紧急，陆十五也不便多说，他一边抬头寻找着附近有没有合适的登陆地点，一边简单和时遥解释着：“你跟十四还有十九出来，我放心不下。”

卧/槽，看到了没有，这才是中国好皇兄啊！时遥心里感动得痛哭流涕，她果然没有看错，自闭症的孩子心灵都是最善良最美的！

陆十五不大的个头带着时遥一起游，对他们俩来说好像也不太容易。

“不行，你先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漂一会，”时遥实在心疼陆十五的背影，他要是放在现代网络游戏里肯定是灵巧型选手，不能吃太大力的那种，“待会你找着地方了再找人来接我。”

“不行。”

五皇子想也没想就拒绝，把她抱得更紧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撑不了多久。”

时遥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浪太大，离岸又远，陆十五一咬牙一狠心，深吸了一口气，钻进水面之下。

这是……？

时遥感觉到有人在推着她的腿，一直往前推。

没错，钻到水下推着前进确实会更省力，可是五皇子就要忍受长时间憋气的痛苦。

陆十五一句怨言也没有，他来不及说，只是不断地浮浮沉沉潜水露头，终于时遥看见了岸的影子。

“是河岸，前面就是河岸！”时遥激动地喊起来。

直到来到浅滩只有一步之遥，时遥忽然感觉到腿上一直存在的那股推力消失了。她低头一看，陆十五精疲力尽地头埋在水下，一动不动。

“喂喂，五皇兄，你怎么了？”时遥叫着他，想去查看他的身体状况，手脚上的绳子却阻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