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虞重水找到了正要离开的孙上将,将巡逻情况向他汇报。
孙上将听完之后脸色更加严肃了,下令道:“此事就由你们F99团来调查,结果直接向我上呈,做得到吗?”
虞重水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要告辞的时候,孙上将突然问:“景曜他怎么样?”
虞重水诧异地回头,回答:“他表现得很不错,现在是新兵队伍的大队长,全赖上将您教子有方。”
谁知孙上将听了这句话后不知可否地哼笑一声:“我可担不起这样的夸奖,还是全靠你的训练。”
对于他的话中有话,虞重水全然当作不知情。
开玩笑,这可是以杀伐果断著称的“铁面将军”孙上将,自己要是承认他儿子是冲着她来的,还不得去了半条命。
回到部队,虞重水向他们传达了上层的意思,吩咐道:“10~12队跟我去探查原因,剩下的8队由赵中校带领,跟着大部队搜查V期的踪迹,切记不要擅自行动,自己的生命为第一。”
如果猜的不错,V期丧尸应该就是上次看到的米尔,显然他成功进化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实验室没有销毁他,还让他出逃了。
来到二区北区的围墙边,虞重水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洞口处,看到军队来也不散开,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
虞重水拨开人群,在墙边看到一具尸体,死状凄惨,双目圆瞪已经发灰,脖颈处的大洞显然就是死因,只是他的半身卡在墙洞里,像是从一区爬到二区。
孙景曜环视一圈,问道:“有谁认识他?”
过了一会,一位身材矮小的女性诺诺地举手:“长官,我认识他,他是我的邻居,叫杰姆斯。”
虞重水命人保护案发现场,把女人带到一边,听她讲述事情经过。
原来杰姆斯是混血儿,跟随母亲生活在二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生活也算舒适。但是他是人尽皆知的同性恋,交往过的男友都一言难尽,且他的性格反复无常且诡异,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接触。
“他之前和我说,在一区见到了一个声音很悦耳的外国男人。”女人回忆道:“他们应该是成了朋友,但是我觉得吉姆斯是喜欢他的。”
听她的讲述,杰姆斯更像是性别认知障碍,她说杰姆斯喜欢穿鲜艳的衣服,不止一次见过他穿裙子,涂口红,化妆,且时不时会全副打扮地在后院跳舞。
“他从前和我说过自己可能是个女孩,但是他妈妈听了大发雷霆,还上我家把我骂了一顿。”女人无奈地耸肩:“我跟杰姆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但是从那之后就疏远了。”
虞重水问她:“你说他见到那个声音好听的男人,是什么时候?”
女人说:“应该就是上个星期吧,我下班后看到杰姆斯从一区回来。”
上个星期,距离V期逃脱也只有两三天。那个男人会是米尔吗?如果不是,杰姆斯为什么会被啃食殆尽?
听田薛明说,他的进化需要大量的能量,他跟普通丧尸不一样,逐渐失去了它们最基本的能量抑制。
米尔需要食物,如果杰姆斯就是他杀的,那他很快就会再次出现了。
但是让她不明白的,V期的丧尸外表依旧十分显眼,他是怎么骗得了正常人的呢?
回到事发地,孙景曜已经差人把杰姆斯的尸体抬到车上,准备去实验室检查一番再行火化。可这个时候一名疯疯癫癫的女人冲了过来,拦住正要出发的军卡车。
“把我儿子放下来!你们这群渣滓!败类!”
看来她就是杰姆斯的母亲了。
虞重水给孙景曜使了个眼色,他领悟地点点头,绕到女人背后手起刀落,她就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了。
“大家不要担心,她只是晕过去了。”孙景曜把她交付给之前的邻居:“过一个小时就会醒了。”
如果是和平年代,这样的做法只会引来轰动,可是在军队管理的任南,不会有人敢质疑军人的行为,除非他们不想得到保护。
上了车,虞重水不吝赞美:“你和我越来越默契了。”
孙景曜正襟危坐,表面上十分冷静,耳朵却悄悄地红了,嘴角勾起:“承蒙夸奖。”
心里也乐开了花。
*
所有人都认为那个疯女人是个小插曲,但孙景曜还是上了心,在得了空的时候绕回二区,处处打听得知对方的住所。
门是敞开的,里面传来女人歇斯底里地吼叫声,一只瓷白的碗从里面砸出来,落在院子里碎了。
他闻声进入,才发现背对着自己的竟然是虞重水,听到动静的她也回头,有些意外地挑眉。
“你怎么也在这里?”
虞重水耸肩:“都说了我们有默契了,我当然是觉得不对回来看看,你也应该是这样吧?”
孙景曜站到她身侧,目光落在屋里跌落在地的女人身上,用目光询问她。
“肯定不是我干的啊。”虞重水摊手:“我像是会这么暴力的人吗,她是自己摔的。”
后半句孙景曜相信,但前半句他不敢苟同。
似乎有些烦躁,虞重水捋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对他说:“咱们出去聊,这个女人犯疯病了,问不出什么来。”
杰姆斯的妈妈叫燕瑶,末日之前是跨国公司的高管,因为生意合作和杰姆斯的父亲瓦兰相爱,两个人互相爱慕十分幸福,在燕瑶三十岁的时候生下了杰姆斯。
末日爆发后,瓦兰和燕瑶准备前往任南基地,但是途中瓦兰不幸殒命,自此之后燕瑶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路上的丧尸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刺激,现在她鲜有理智的时刻。
但是从他们的邻居,也就是杰姆斯的青梅盛竹清嘴里得知,瓦兰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同性恋,她不止一次看到对方和地下男友在小区门口热吻,但回了家就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好丈夫模样。
盛竹清说:“杰姆斯也知道这件事,因为他曾经和我撞到过瓦兰跟男友逛街,他看上去很愤怒,想要冲上去质问他,但是被我拦住了。我不知道在燕姨的心里,是自己的丈夫重要,还是儿子重要,但是杰姆斯是我的好友,他比谁都重要。”
再然后,杰姆斯就变得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了,他甚至都不跟盛竹清来往,二人见面也会主动回避。
“也许他看到我,就会联想到父亲的出轨吧,我能理解。”
听完盛竹清的解释,虞重水就来找燕瑶核实情况,作为母亲,她应该十分清楚杰姆斯的动向,他下了班会去哪里,接触过什么人。
可结果令她大失所望,燕瑶听到杰姆斯的名字就发疯,嘴里吼叫着什么听不懂的词语,来来回回就是“他和他爹一样恶心!”诸如此类的咒骂。
甚至严重起来还要攻击虞重水,被她闪身躲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指望一个疯子能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