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是江南商贾,育有一子一女,本可以为女儿找一庄好婚事,谁成想皇帝发难责罚方家,为了解救大家庭,方邮毅然决定进宫选秀。
正如前文所说,她初识李存恩是有心设计,本来只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微不足道的帮助,谁知道他竟然会步步高升,直到只手遮天的大尚书。
方邮的经历不可谓不传奇,她十六岁进宫,当年便被皇帝看上成为贵人,接着更是荣宠不断,嫔、妃、贵妃,在她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她稳坐贵妃宝座。
有人说小皇子是她与李存恩的私通后果,事实证明确是如此,因为他就是后来的周五行。
周五行天生高贵不可一世,作为老皇帝最宠爱的小皇子,他无人敢反驳抵抗,可那个时候国家危在旦夕,荒淫无度的老皇帝根本阻止不了朝代的更替。
就这样,贵妃自缢,尚书殉国,老皇帝被一把火烧死在皇城,他被尚书铺好了后路,远渡重洋来到南海,成为这里说一不二的城主。
南海是联通凡人界与仙界的一处秘境,在这里能碰到各式各样的奇异法术,或许是因为得知自己身世后的精神涣散,周五行走上了歪路。
[“方姑娘!”
方邮身体一颤,她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却强忍着不敢回头。
李存恩衣衫凌乱,似乎是刚收到信就急忙赶来,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信封,面色苍白急切。
“你、你要进宫了吗......”
他说这话时目光肯求、双唇哆嗦,哀切地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如果一切都是梦该有多好。
他看见面前的女子颤巍巍地转过身,已然是泪流满面。她沉默着摇头,告诉他不要问了,哀戚的双眼早已眼眶通红。
李存恩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想伸手拂去她面庞的泪水,但指尖微微颤抖,很快就纂成了拳头。
方邮转身,再也不去看身后的男人,姿势有些失态,慌乱地钻进马车。
轿夫扛起轿子,皱眉:“这位公子,请让个道,我家小姐该起程了。”
李存恩晃了晃神,双眼无神地盯着轿子,似乎能把布帘子生生戳出个洞来。
方邮拿帕子抹掉眼泪,面上又变回了那副端庄的样子。
哪里有什么痴男怨女,要不是知道李存恩会成为只手遮天的尚书,她怕是也不会给对方一个正眼,更别提浪费心思设套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风吹起了窗帘,李存恩看见车内人鹅黄色的肩膀,温温柔柔,与梦中的出奇一致,却与自己再也无关。
直到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李存恩才勉强站直身体,面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瘦削的身子颤了颤,猛地倒了下去。没多久,人群中走出两个穿着布衣的小厮,抬起李存恩瘫软的身体,朝着医馆走去。
两人边走边聊,其中一人道:“你说咱们小姐还管这个穷酸书生干什么?”另一人似乎是不善言语,半天也没出声,默默地把李存恩放在竹床上,然后就退到了一边。
李存恩在昏昏沉沉中似乎是听到了有人提到了方邮,他强撑着眼,想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是抵抗不住头脑的困倦,陷入了昏迷中。]
鸿如光给虞重水讲完这个故事,眉头一皱:“看来这方姑娘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怪也怪哉。”
虽然奇怪,但三界之中何事未有,夺舍、重生、还魂比比皆是。
虞重水却想起那位女子走之前的故事,摇摇头:“我想应该不是未卜先知,倒像是重来了一场。”
对于他们修仙者来说,魂魄离体就是死亡,没有所谓的重生还魂,只会消散在三界。
“所以应该是又出了问题,周五行没能出生。”
汪玉楼抚掌:“他不能出生,南海古城自然不会存在。”
虞重水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只是还有一事她不明白。
“如果说方邮根本不喜欢李存恩,那为何愿意同他剩下周五行?仅仅是为了巩固地位吗。”
说罢她又摇头:“我觉得并非如此,她一定是也有感情的。”
只是这样的感情对于家庭未来而言,太过微乎其微。
*
[原书里画翠是有个相好,但是被原主察觉,惹得原主大怒,命令他们不能再相见。也是从此画翠郁郁寡欢,身体越来越差,才让别人陷害原主有了可趁之机。
方邮将口脂抹在嘴唇上,遮盖掉原来的颜色。
“小姐怎么样都好看。”画翠由衷赞叹道。
原主本身的美貌就是一等一,但因为入了宫心境发生了变化,长相愈发刻薄起来,没了未出阁时的天真烂漫。
方邮笑道:“马屁精,去把我那件鹅黄色的袄子拿来。”]
她或许并不是原本的方邮,她的口吻像是另外的角度,一位旁观者的态度。
虞重水认为她和那位女子一样,是从一个异世界来到这里的,带着目标,都希望好好地活着。
只可惜方邮的生活看起来十分不如意。
虞重水站在梅树下,静静地欣赏漫山遍野的红色花朵。她喜欢梅花,不只是因为它耐寒抗冻,更主要是因为......
“瑾儿又在找你了。”
鸿如光走到她身后,把她整个搂在怀里,语气微凉:“都多大的人了,还缠着你。”
虞重水搭上他的手臂,轻笑:“你不也是念了我百年吗,瑾儿也不过二十岁而已,还小呢。”
鸿如光亲吻着她的侧脸,郁闷道:“不小了,你二十岁的时候都知道追求我了。”
虞重水脸上红红的,是羞的。
“你还说呢,你一直偷窥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算起来还是你先动的情,要不是玄月和我说,你还要瞒我多久?!”
玄月这个孽障,怎么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鸿如光立刻认栽:“重水我错了,是我先动的情,但也是你先追求我的不是么。”
“你还说!”虞重水怒而攻之,双目冒火:“你一个五百岁的仙尊还骗我二十岁的小姑娘,你也不害臊!”
眼看着她越来越生气,鸿如光赶紧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的一株绿梅告饶:“别生气了,看看那是什么。”
那可是一株他费尽心血培育出的新品种,虞重水绝对会喜欢。
其实她并没有多动怒,漫长的相处和亲昵中,他们的感情已经超脱了男女之情,更像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双方都了如指掌,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合拍了。
遇见师尊,是虞重水最大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