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这侧朝向一个小区, 小区没有围墙,只有很宽的一片绿化带。但由于临近城郊,这边相对清静。
文斯循着刚刚分辨的来处找去,越近音越显。
等终于拨开一片矮茶树, 见前的情景时, 他脑里轰地一炸了, 两步冲过去喊, “你们在干什!”
那几个小孩听见这吼, 吓扔下里的木棍石赶忙跑开。
文斯一住刚刚被他们围拢的那地方, 杂草坪里三只巴掌的小奶狗挨着一只母狗, 母狗浑身是伤,尤其左后腿那处血肉外翻,能见白生生的骨头, 绵软地耷拉着。
在身旁, 三只小狗伏在母亲肚皮上, 嘴里叼着奶/头, 争先恐后地推挤, 们身上也有皮外伤, 好在瞧着不严重。
文斯刚走上前想要查, 听见一串脚步,他回头一,那几个熊孩竟然回来了!
三个男孩一个女孩,穿着校服学生模样,估摸是开始被文斯突然出现吓跑了, 后来发现他才一个人,又着胆过来的。
在对方还是孩的份上,文斯给他们一次机会, 他指着那窝小狗,冷着脸问,“刚刚为什要打们?”
那母狗腿伤不像这群学生弄的,但他们拿石头砸小狗却是他亲所见。
有个孩甩着校服袖,嗤笑,“我们爱打打,关你屁事!你是亲戚?”说完几人哈哈笑起来。
文斯脸色铁青,身侧的拳头咔哧作响,他们还笑着呢,他已经动作极快地冲了来,直接向刚才说话的那个、同时也是个最高的男生,上揪住他耳朵。
“上学时间不在学校好好学习,跑这儿虐待动物来了,啊?还敢骂人?哪个学校的,我这送你们几个去见校长!”
被揪住耳朵的那熊孩疼呲哇乱叫,偏偏怎拳打脚踢文斯不松,其余几个同伴被他吓到,你我我你也不敢上前,完全没想到文斯一个女的,行事作风却如此彪悍。
文斯正愁火气没处发,心想今天可好好收拾一下这群作恶的熊孩。
再一他们校服上的字,坐车来的时候还刚巧路过那学校,在前面路口,他直接转头要把人往那边拽去。
被揪住耳朵的男生歪着脑袋只能由他带着,两乱抓,还想反抗,文斯狠狠道,“别折腾了,乖乖跟我走,受点儿罪。”
“你个臭婆娘!”
嘿!越骂越难听啊,小——
文斯刚要再给他点颜色瞧瞧,突然感觉头皮一紧,那熊孩张牙舞爪地竟然抓住他一截发尾!
文斯瞬间感到粘在头上的假发套从发际开始往后扯,他整个人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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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礼感觉文斯去的时间实在有点太久。
先是发微信没人回,而后打电话也没人接。
虽说文斯经常会这样,但闻礼还是觉有些不安,遂找去了卫生间那边,站在口没法入内,正要回片场拜托人帮忙来一下。
这时有位女演员从女卫出来,她不是光剧组的,乍见闻礼这个陌生帅哥站在外面,神显亮了。
只可惜帅哥向她走来,问的却是,“请问卫生间里还有人吗?您见没见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穿红色针织衫黑色裙。”
女演员失望地答没有,然后悻悻地走了。
闻礼眉头拧紧,向卫生间上除了男女之外第三个标识,在这座专为拍摄而新建的影视城里,齐备了第三性别卫生间,为满足拍戏的有些特殊需求。
文斯不会在那儿吧?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被闻礼坚决地自我否定了。
他转身,打算去别处找找,同时一边不停地打电话。不过文斯机经常设置是静音,他知道的,感觉接到电话的可能性很渺茫。
好好的,白天,怎突然不见了呢?
闻礼开始找文斯的时候,季景也发觉不对劲,他对这座楼更熟悉,知道这一层的片场除开有剧组进驻时,多半是锁着的。
而最近只有两个剧组在,还有一家是隔壁。
他于是没在走廊各个房间花费时间,反而是直接去往楼道方向,准备下楼去找,才到窗边,听到一个异常气愤的音。
“喂!你们!别跑——”
是文斯?!
季景忙到窗边一,只见文斯捂着头顶,追在几个穿校服的孩后头,但没追几步停下来,边跺脚边像是低说了两句什。
季景见文斯的头发,先是愣了一下,竟没忍住轻轻笑了一。
文斯感觉被那几个孩惹不轻,动作气呼呼的,像只炸毛的小猫。
季景微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没张,转身返回片场,在进前迎面见到从走廊快步而来的闻礼。
他迅速,竟然已经把这层房间过一遍了,要知道这是长形建筑,跑一趟也挺远的。
没找到文斯,闻礼起来显有些着急,走路变小跑,越过季景直接冲楼道那边去,对面正是那扇窗。
季景暗道不好,喊住他,“闻总!”
闻礼刹住步,“什事?”
季景道,“我现在休息,想和你谈谈新一季代言的事,闻总时间方便吗?”
“一会儿吧,”闻礼难这急,话没说完已经迈了两步,或许因为季景的打断,他在楼梯拐角这一停顿,转弯人下了楼,没去那窗户。
窗外现在已经没有异样的动静了,只有车辆偶尔驶过的响,季景等闻礼下到二层,才又走到窗边。
文斯还在那里,季景细细清了他的样,稍稍松口气,也抬步跟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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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蹲在绿化带后面,对着地上的机拨弄自己的假发。
多亏他机灵,没气用事去追那几个小兔崽,因为后来打开机想要查假发状况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一堆闻礼的未接来电。
怎把弟弟给忘了,他肯定在找他!
识到这事,文斯脑里当即被浇下一盆冷水,匆忙开始整理头发。
那几个学生应该没清他头发的问题,因为文斯察觉状况的第一时间按住了头皮,在他松开那男生耳朵的同时,几个熊孩趁机逃跑了,没敢回头。
文斯对着机检查,除了额前连着刘海的位置被掀起来一块,其实脱落状况还在可控范围内,果然多花钱质量有保障。
文斯熟练地头发重新贴好,又从挎包里拿出粉底迅速补了一下额头的妆,确认没问题,速速返回刚才的地方那一窝小狗。
母狗腹部起伏厉害,时而还带抽搐,腿部的伤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了,嘴巴张睛半闭,情况很不好,而那几只小狗只管呜呜叫着往母亲身上拱。
但或许正是因为小狗还在身边,所以母狗才能撑着口气没睡过去。
文斯马上给闻礼拨去一个电话,对方几乎是立刻接起来,“姐,你在哪?”
“我……”文斯突然发觉这音很近,一站起身见到马路对面的闻礼、还有他身后的季景。
那两人也见了他,朝这边小跑过来。
“这里有小狗受了伤,马上送去宠物医院!”
文斯顾不上解释别的,而闻礼一那情景,也没多问,只说,“我去开车。”
“伤很重,不太好挪动。”
文斯正在导航离这里路线最方便的宠物医院,听到季景这样说,他也是担忧这事儿。
那只母狗好像内里受伤,万一抱起来动作不慎很可能加重伤势。
季景左右,瞧见那边有个垃圾站,他跑过去,从可回收垃圾桶边找到一只废弃的纸箱,撕掉边缘只留下一个硬纸板。
文斯到那纸板,马上白过来,两人合力着那纸板,从下层缓慢推送,直到平行地母狗和一窝小狗推到纸板上,尽量不去改变他们的位置。
小奶狗不安地蜷缩起身体,似乎有些害怕,睛骨碌碌地斜瞅着两人,怯生生的,却还是不肯松开母亲的奶/头,依旧贪婪地吮吸着。
文斯心疼不已,轻轻摸摸小狗的头,低安抚,“不怕不怕啊,不会把你们和妈妈分开的。”
季景神动了动,悄悄向文斯,目光在他脸上稍作停留,又收回来,也抬起,似乎想学着他的样,拍拍小狗的头。
但文斯注到他这动作,“季老师不是对动物毛过敏吗?小心点儿啊……”
说到这里文斯一顿,想起两人一起把小狗推到纸板上时,“你刚刚碰到小狗了?没事吧?”
他方才一时着急,给忘了这茬。
季景仿佛也才想起这回事,他愣了一下,收回,“没有,应该没事。”
文斯担忧道,“你回去吃点抗过敏的药,以防万一。”过敏这种事毕竟可可小。
季景答应了,而这时传来车缓速行驶时的嗡鸣,闻礼已经在路边停下。
因为季景过敏,文斯没再让他帮忙搬运小狗,而是和闻礼两人小心抬住那纸板,其放在车后座上,随后文斯也坐了进去,关上车给季景挥挥。
“季老师快回去吧,记吃药!”
“好的,谢谢提醒。”
闻礼放下车窗,对季景道,“新一季代言,稍后找机会再谈吧,抱歉。”
然后车便开走了。
季景倒完全忘记他还跟闻礼编了这一个借口,等到车开不见影儿,他还站在路边。
想到一些事,神里不免/流露出遗憾。
“想知道啊……”季景自言自语,张开指,指尖好像还有些残留的温度,“想知道你摸着们的时候,是种什样的感觉。”
他一叹,唇角勾起一个惆怅的笑来,转身回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