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薛荷便给远在陕溪省溪安市的薛顺夫妇打去了电话。
片刻过后,电话接通,薛顺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小荷,今天怎么有空给爸爸打电话了?”
薛荷听薛顺的语气较为沉闷,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妈妈生病的缘故了。“爸,我妈她病了?”
“谁告诉你的?”薛顺抬高了几分音调。
薛荷顿了顿,回道:“刚才薛晴来找过我。”
“她?她找你做什么?”薛顺本能下提出疑问,继而又慌忙追问道:“她身边是不是还跟着个男的?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爸,他们没伤害我……”
话是这么说,可薛荷的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哭腔。
“她还真以为咱家人好惹了!小荷,你等着,爸现在就去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薛顺就要挂断电话去找楚渔、薛晴二人拼命。
“爸,你别着急!”薛荷拦下薛顺。“你先告诉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听得此问,薛顺看了一眼床上刚刚睡去的媳妇,沉声回应道:“没事,你妈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
薛荷显得十分惊奇,不是说病的很重么,怎么突然好了?
难不成……楚渔说的那些事情都是谎言?!
尽管薛顺还没想好怎么跟薛荷坦白,但既然电话已经打来了,有些情况他也就没必要再有所隐瞒。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小荷,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事?”
愈发感觉形势不妙的薛荷,忍不住向薛顺发起了追问。
接下来,薛顺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跟薛荷概括了一遍事件始末。
听得薛顺所言种种,薛荷拳头攥的死死地,而与之同处一室的张咏虽然没捕捉到太多通话内容,却也是从薛荷的表现上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继而,薛荷又跟薛顺汇报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父女俩互通消息后,薛顺不免长叹一声,举手甩给自己一记清脆的耳光。
“都怪爸爸有眼无珠,要不是我这臭脾气,咱们一家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爸,咱们还有退路。”薛荷念及此次通话的意图,开始给薛顺出起了主意。“薛晴是什么性子咱都清楚,所以只要你跟她说两句好话,认个错,她肯定能回心转意。”
“能行得通吗?”薛顺这种人,老了老了,就变得不要脸了,所以他完全不会有薛荷那种“拉不下脸”的顾忌。
薛荷在电话这头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继续怂恿薛顺道:“没问题的!爸,咱家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可全得看您接下来的表现了!”
薛顺把牙一咬,沉声应承道:“好!我现在就给晴晴打电话!”
薛荷面带释然之色,与薛顺结束了此次通话。
张咏看她放下手机,忙问道:“怎么样,事情成了没?”
薛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用手指戳着张咏胸膛警告道:“告诉你,如果我爸说通了薛晴,而你却不肯跟我结婚,那我就破罐子破摔,让咱们两个都不好过!”
张咏赔笑应下,心里却怒吼了一声“臭婊子”。
……
楚渔领着薛晴离开后,两人没有急于返回禾北省,而是决定利用今天剩下的这点时间,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出租车停在了普东新区一家靠近商业街的酒店前,楚渔和薛晴刚办完入住手续,薛顺就给薛晴打来了电话。
薛晴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将征询的目光投到了楚渔脸上。
“既然已经决定要一刀两断了,就不要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薛晴家里的亲戚本来就少,而自打她父母双亡后,联系的亲属就更加寥寥无几了。
如今和薛顺一家三口决裂,薛晴在这个世界上就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换言之,她目前唯一的避风港,就只有楚渔这一处了。
“避风港”下了“指示”,薛晴哪有不听的道理。
于是,她滑动屏幕,挂断了薛顺的来电。
两人乘坐电梯一路往上,按照前台小姐提供的信息,走进了今晚暂住的房间。
“铃——”
薛顺再度打来电话,薛晴微微蹙眉,正要前者一家三口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却听改变了主意的楚渔在旁说道:“接吧,他们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们再给他们讲讲清楚。”
薛晴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终是将屏幕按钮滑向了接听键。
“晴晴,我是你大伯。”
薛顺的第一句话,就是表明自己和薛晴之间的关系。
对此,薛晴的情绪只是稍微产生了那么一丝悸动,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还有什么事么?”
薛晴的冷淡,让薛顺感受到了此次“谈判”的压力,不过为了自己一家三口的将来,该不要的脸,他都必须得毫不犹豫的抛掉。
“晴晴啊,今天的事是大伯不对,你能不能原谅大伯?”
“我……”好歹曾经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到了必须下定决心的时候,薛晴难免会有所犹疑。
适时,楚渔拿过手机,心平气和的与之说道:“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女儿,我们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她,至于心里藏着的怨恨和不满,就全部都记在我楚渔身上吧。”
一听说话的人变成了楚渔,薛顺强压心中不悦,尽可能的放低姿态道:“小伙子,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对,我跟你赔个不是。”
“用不着。”楚渔拒绝原谅薛顺。“如果每个人犯了错都能用一声对不起来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薛顺咬着牙,他对楚渔的恨意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如果不是后者,薛晴现在恐怕已经跟自己看好的奚舟订下婚事了!
“你把电话给晴晴,我要听她的意思。”
见薛顺仍不死心,楚渔只能让薛晴来给予对方最后、也是最沉重的一击。
但是在薛晴接过手机之前,楚渔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泥巴烂了,是糊不上墙的。”
深明其中所藏意味的薛晴娇躯一颤,美眸中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随即,她接过电话,向薛顺言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伯,希望你和大娘多多保重,也希望你能让大姐学会自立。”
“而我。”
“不会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