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震正在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
他是西开区的老大。
手下管理的场子无数。
甚至最近几年还开了几家自己的产业。
每个月,他都能拿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纯收益。
而且,这里所谓的纯收益还是干净钱,要是再算上不干净的那些财富,他每年所获利益,是很多白领打几辈子工都挣不来的数目。
张震没有娶妻生子,一方面是混他这条路的人,最好不要有后顾之忧。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有钱。
有钱,就能有女人。
总而言之,身为天金市西开区老大的张震生活非常滋润,滋润到他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死亡。
能多活一天,他就多享受一天。
可是!
这个愿望濒临破灭了。
原因就是他挣了一笔不该挣的脏钱!
“渔爷,如果那个玩意伤了你的朋友,我可以支付全部治疗费用,还会额外再多给一笔补偿费,只要你今天能放我一马。”
思绪翻涌间,张震最后选择的解决方式是……拿钱摆平。
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金钱摆平不了的事。
“你打算给多少钱?”楚渔笑问道。
张震考虑了一下,他认为,就算楚渔的朋友毁了容,所需赔偿的价格应该也不会太高。
毕竟以现在的“行情”,买一条命也就才一二百万而已。
“两百万,除了治疗费用,我再多给两百万的赔偿金。”张震道出了理想数目。
“两百万啊……”
楚渔咂摸了一下这个金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换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亲自去找那个叫孙宇的快递员去凯达大厦送货呢?”
张震咬了咬牙。
果然,真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出卖了他!
“我回答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
“当然,其实我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开心了,我就不想杀人,愤怒了,我就随便杀人,而且还是逮谁杀谁的那种。”
“疯子!”
张震在心底怒骂一声,表面上却是依旧老实巴交的诚实作答道:“因为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必须由我亲自去做。”
“这个要求谁提出的?那个所谓的‘雇主’?”楚渔追问一句,这个时候,他手里那个小木雕已经逐渐成型。
张震现在每多听一声楚渔用刀削木头的声音,心里就会多一分恐惧骇然之意。
不过,为了活着,他不能丧失理智,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状态来跟楚渔“缠斗”。
“是,对方要求,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完成。”
“既然是亲自完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送货?”
“我……”张震面带难色,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握枪的那只断手。
楚渔顺势而望,随即恍然笑道:“你是怕手上的纹身太扎眼,容易引起别人警惕?”
张震举止艰难的点点头,随着鲜血越流越多,他的大脑已经因为失血而开始变得迟钝了。“渔爷,我就快不行了,三百万,我给你三百万,今天的事情咱们就了了,可以吗?”
“三百万?你觉得我的女人就值三百万?”楚渔挑了挑眉头,音调微抬,看似在笑,实际上内心的怒火已然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张震挺了挺腰板,满面苦色道:“那渔爷你出个价!”
楚渔举起手里那个小木雕,朝它用力吹了一大口气。
“呼——”
木屑飞腾,小木雕现出了它的原型。
是一条小木雕鱼,无鳞,肚上有三道水纹。
“张震,你觉得女人对于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玩物么?”
听得此问,张震本能下就要回答一声“是”,但从楚渔表现出的情态来看,如果他这么回答,估计不出五秒钟,那柄漆黑匕首就得划过他的脖颈。“当然不是!女人是上帝创造出来给男人的恩赐,她们是男人最宝贵的财富!”
“说得好!”
楚渔站起身来,右手持刀,左手攥着那个小木雕鱼。
“你自己也说了,女人对于男人而言是最宝贵的财富,那么,你觉得三百万够买我女人一条命么?”
“那些硫酸,应该不致死吧?”张震对自己制造的小玩意有着强大自信。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女人毁了容,代表着什么?”
“毁容……这个……”
“答不出来了?”
“不!女人毁容,就等于是一辈子都毁了!”
“回答的也对,综上,女人是男人最宝贵的财富,而她们毁容就等于毁了一辈子,毁了一辈子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这么算来,你不是杀了我的女人是什么?!”
张震本来脑袋就开始发懵,而楚渔又在他耳边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
心神恍惚之下,他莫名其妙的就认下了“罪名”。
“是是是!渔爷你说的都对!”
“既然对……”楚渔慢步走到张震面前,缓缓弯腰。“那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
张震抬起头来,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头脑重归清醒。
“别费力气,渔哥帮你。”
语落,楚渔抬手就是一刀。
张震张口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
哀嚎声连绵不绝,萦荡在整栋别墅里久久不散。
待得叫声渐止,张震才满脸惊恐的重复说道:“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
楚渔把头往旁边偏了偏,十分嫌弃的埋怨道:“你小点声行不行?大半夜的,吵到邻居休息怎么办?”
“我他妈跟你拼了!”
复杂的情绪于脑海中翻涌不断,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张震疯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楚渔,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不过可惜的是……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张震站起来意欲跟楚渔拼个你死我活的刹那,后者猛然弯腰,手中匕首掠出一道黑色切割线,锋利且干脆的砍掉了张震右脚。
于脚腕处斜斩而过!
脚腕切口承受不住张震身体所带来的压力,伴随他身体的倾斜跌倒而完全分离开来。
那只穿着鞋子的右脚仍“站”在地面上,可张震的人却已经砰然倒地了。
“现在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