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
毫不在意后果的狂傲。
这就是方令群对于此时楚渔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作出的评价。
“楚先生意气扬扬,方某佩服,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靠一张嘴就能做成的。”
楚渔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击道:“我赞同方少的说法,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些事情,就算你拼了命的去做也是完不成的。”
“那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就边走边看。”方令群腰板挺得笔直,身为方家大少爷,他同样有着强大无比的骄傲。
潘霸道在旁边看的“开心”,今天他要完成的目标,正在有序进行着,只不过他仍不满足于此,一些要激化开来的矛盾,必须再多添点干柴燃油把它烧旺点。
“好了,我们出去玩吧,身为东道主,我可不能一直闷在房间里。”
依照潘霸道所言,众人相伴而出,走到了别墅外。
到了外面,始终战战兢兢的木芮欢三女主动提出要去见见其他朋友,而后便是先行离开,往角落里“隐形”去了。
她们不想再继续承受来自于方家施加的压力,还有楚渔,这个神秘却又强大的青年,虽然木芮欢三女都了解他究竟有着怎样支撑自身傲气的资本,可是从他的一言一行以及方令群、潘霸道对他的态度来看,分明就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存在。
“哥,我也到旁边随便溜达溜达,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就成。”
望着木芮欢三女离去的背影,黄令波似乎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楚渔身上受到的耻辱和打击,脸上挂着“猥琐”笑意,出言跟方令群表述己意道。
方令群看了他一眼,心底知道这个弟弟在算计些什么。
原本,依照方家的规矩,他不可能任由黄令波在自己眼皮底下胡来,可由于方松元,也就是他们两兄弟之父多次提醒自己要多多照顾弟弟,弥补一下过去二十多年的缺憾,所以这些时日里方令群以及所有方家人,才任由黄令波在外面打着方家的旗号肆意妄为。
“注意分寸。”
方令群就给黄令波这四个字,眼神中夹杂的不容置疑之意,极度浓郁。
黄令波一怔,而后微低着头应允道:“知道了哥。”
“嗯,去吧。”
方令群摆摆手,黄令波脸上重现笑容,一溜烟的顺着木芮欢三女离去的方向跑去。
站在岳灵婉旁边的楚渔双手插兜,打趣方令群道:“你爸这儿子生的真有学问,一个用来‘撑家’,一个用来‘败家’,就跟一个水池子里不断注水同时也在不断放水一样,我很想知道这池子最后是溢出来的还是干涸的。”
“方家的池子很深,水也不少,所以不劳楚先生费心。”方令群淡然作答,楚渔不可置否的耸耸肩。
潘霸道在一侧静观其变,而台阶上的钢琴此时已然安置妥当。
老管家来到潘霸道面前,恭敬道:“少爷,钢琴可以使用了。”
“好,忙你的去吧。”
潘霸道对老管家说完,又看向楚渔说道:“楚先生,钢琴已经备好,不如你来演奏一曲,给这场宴会添点彩?”
楚渔感受了一下风向,然后往岳灵婉旁边挪了两步,避开一米远的距离,掏出烟盒后随之点燃了一根寂寞的香烟。
“呼——”
吞吐一口烟雾,楚渔笑眯眯的对潘霸道说道:“小霸道,我要是现在演奏一曲,你这场生日宴会的主角可能就要换人了。”
潘霸道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心底对楚渔的怨恨也就此再度加深。“那我就献丑了。”
言罢,潘霸道走到钢琴旁边优雅落座,十指落于琴键上,先试了试音。
一连串的音律声响起,泳池四周的富家少爷小姐们立时被声音吸引了注意。
那些没有在泳池里嬉闹的富家子弟们纷纷集聚而至,场面一时安定,潘霸道侧首含笑,与台阶下方众人说道:“今天为了感谢大家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特此演奏一曲,聊表谢意。”
“等一下!”
就在场下众人准备欣赏潘霸道的音乐篇章时,嘴里叼着烟的楚渔忽然出言制止,并来到了前者身旁。
潘霸道不明其意,但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只能尽量保持着他那极具涵养的书生情态。“楚先生有何见教?”
“我想了想,为了不让别人在我面前糟蹋艺术,这一曲还是由我来弹奏吧。”
楚渔一语落定,场内有不少人没听出这里面夹杂的火药味,但有些上次在广金酒店参加了商业宴会的公子哥们则是听出了话中门道。
潘霸道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刚刚主动邀请楚渔弹奏他不弹,现在自己坐到钢琴前面了他又要亲自上手。
这难道还不是赤果果的打自己脸么?!
气氛的骤变,使得场内众人莫名兴奋起来。
同时,他们也越来越对楚渔这个身份神秘的年轻人感兴趣了。
“小霸道,我跟你开玩笑呢!”楚渔把烟头随意扔到脚下并将之碾灭,复而露出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追述道。“今天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虽然并非我本意,但是既然来了,怎么说也得给你送个生日礼物不是?再者说,你举办宴会花销那么大,总不能让你既出钱又出力吧?”
听了这番“暖心”的话,潘霸道总算心里舒服了一些。“还是楚先生想的周到。”
说着,潘霸道起身,楚渔顺势往钢琴前坐了下去,不过他坐下还没多久,便又扭头对前者说了一句。
“我有时候挺喜欢把真心话当玩笑话去说。”
潘霸道气急,双拳用力攥紧。
他真是快忍受不了楚渔的那张嘴了。
剑拔弩张之际,楚渔那白皙修长的十指,于黑白琴键上掠动起来。
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时而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